“大什么叔,叫哥!”秦廣林沒好氣兒的活動一下肩膀,“過完年我才三十,和你們差不了幾歲……你多大了?”
“哥,大哥?!毙』飪簝龅谋羌馔t,哈著寒氣兒笑,“二十一,差了八歲呢。”
“二十一歲,上大學的年紀啊。”
“嗨,這不是沒考上嘛?!?/p>
兩個人說說笑笑,喝點水休息一下,秦廣林抬頭望望三樓,朝何妨招招手,又曲起手臂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可惜被棉衣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看不出來。
“干吧干吧,早點清完早點回去休息,外面冷的不像話?!?/p>
秦廣林活動好了,又開始拿著平鏟鐵鍬哼哧哼哧干活。
“哥你做什么的?”
“畫家?!?/p>
“畫家?!”
“嗯,野獸派的,知道吧?”秦廣林把一鍬積雪扔進花壇空地堆積起來,朝小伙子挑挑眉。
“好像聽說過……”
小伙兒聽得一愣一愣的,野獸派畫家?那也是拿筆桿子作畫的吧?
這一身莊稼把式干起活來比他爹還勇。
干活的氣氛被秦廣林帶動起來,仿佛施加了群體光環(huán)一般,效率+10%,速度+10%,鐵鍬與地面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多時,又陸續(xù)下來幾個男租戶,許是閑的無聊,找來工具一起參與這場社區(qū)勞動。
雪停之后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兒老人在遠處空地上玩耍,滾雪球堆雪人,這兩類人永遠比年輕人更抗凍,虛了吧唧的年輕人就喜歡窩在被窩里看電視,或坐在電腦前來一把哈撒給,這種天氣除非必要,不然是看不到他們身影的,即便是周末也一樣。
小孩笑鬧聲,老人說話聲,推雪板和地面的摩擦聲,和鐵鍬鏟雪聲交融在一起,傳出很遠,讓雪后第一天的生活熱鬧起來。
臨近中午,秦廣林看看時間,招呼道:“我該回去做飯了,還有一點兒,加油?!?/p>
他們這棟樓周圍已經清出大半,只剩一點小路還沒有整完,積雪被堆到路旁,一個小包一個小包的,等太陽出來就會慢慢融化,道路有點濕漉漉的,那是鏟過之后剩下的那層薄冰融化留下的水漬。
午飯吃完,秦廣林帶著何妨出來時,物業(yè)的人已經收工,道路被完全清出來,彎彎繞繞的連通在各個樓層之間,最后蔓延出小區(qū)大門外,他們沒有走遠,繞著小路慢悠悠散步,現(xiàn)在已經到懷孕后期,運動量不能像以前那么大,只逛了十分鐘左右,秦廣林拿著墊子墊在槐樹下的石椅上,扶著何妨慢慢坐下,在外面休息一會兒。
被鏟雪破壞的路旁不被小孩兒喜歡,他們都去中間那里的空地,回家吃過飯以后又跑下來繼續(xù)在雪地中撒瘋打滾,小臉兒凍得通紅也不怕,哈著寒氣到處亂跑。
“我給你堆個雪人吧?”秦廣林左右張望,在不遠處找出來一小塊兒沒被污染過的雪地,躍躍欲試地想要一展手藝。
“你會嗎?”何妨問。
“不知道……這得問你,我會嗎?”秦廣林反而回問何妨。
“你不會?!?/p>
何妨笑著搖頭,以前他們幫女兒堆過,想像電視里那樣堆個潔白的胖乎乎的雪人,秦廣林連自己的寶貝胡蘿卜都貢獻出來了,說要給雪人當鼻子,結果忙活了一整天也沒堆成,只能用手拍出一個雪堆,最后還是捏了兩個拳頭大小的雪球拚在一塊兒,才算把安雅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