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點頭,眼淚鼻涕混在一起,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我接受!我接受!我什么都答應(yīng)!我馬上就走!我再也不敢了!謝謝!謝謝你蘇念!……你……你真的……愿意原諒我?為什么……?”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蘇念,眼神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一絲難以置信的困惑。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如此惡劣地冒充、詆毀對方,蘇念卻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蘇念看著王冉那副狼狽不堪、卻又帶著一絲僥幸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通透和淡淡的疏離:“我不是原諒你。我只是……看在你母親王姨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做絕,不想讓她晚年還要為你擔(dān)驚受怕,不想讓她多年的辛苦付出,因為你的一時糊涂而毀于一旦。”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王冉,聲音清晰而有力:“你羨慕我的身份?羨慕我是蘇家的大小姐?羨慕我是鄔童的青梅竹馬?你可知,這一切,都不是憑空得來的,更不是你偷幾件衣服、撒幾個謊就能冒充的?!?/p>
“我爺爺蘇明遠(yuǎn),白手起家,幾十年兢兢業(yè)業(yè),不眠不休,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心血和汗水,才將公司做到今天的規(guī)模。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應(yīng)得的?!碧K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和心疼,“而你的母親王姨,在我家做保姆,同樣盡心盡力,勤勤懇懇。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靠自己的雙手,給你一個安穩(wěn)、衣食無憂的生活。她給不了你揮金如土的千金小姐生活,但她給你的,是她能力范圍內(nèi)最好的?!?/p>
蘇念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和嘲諷:“可你呢?你永遠(yuǎn)不知足。你只看到了別人表面的光鮮,卻看不到背后的付出和汗水。你只想不勞而獲,用偷來的東西裝飾自己,用謊言編織幻夢。殊不知,假的永遠(yuǎn)是假的,一戳就破?!?/p>
她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再說下去也是徒勞:“罷了,多說無益。你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氐絿夂?,告訴王姨,讓她保重身體。看在她盡心盡力照顧我五年的份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蘇念說完,不再看王冉那復(fù)雜難言的表情,轉(zhuǎn)身對鄔童和沙婉輕聲說:“大少爺,婉婉,我們回去吧。”
鄔童和沙婉點了點頭,三人一起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剛走出幾步,蘇念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cè)過臉,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身后每個人的耳中,尤其是像冰錐一樣刺入了王冉的心臟:
“哦,對了。本來,我并沒想這么快就戳穿你。我甚至還想著,陪你玩幾天,看看你費盡心機冒充我,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背后還有沒有別人指使?!?/p>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嘲弄:“可惜,你太蠢了,也太沉不住氣了。你過于高調(diào),急于證明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用‘校董孫女’的身份壓人一頭。結(jié)果呢?才半天多的時間,你就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個徹徹底底。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p>
說完這番話,蘇念才真正地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對警察和老師說道:“警察叔叔,安主任,陶老師,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處理了。我們先回去上課了。”
鄔童和沙婉緊隨其后。三人挺拔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從容和堅定。
而留在原地的王冉,則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蘇念最后那番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將她最后一點偽裝和僥幸心理也徹底剝開、碾碎。她終于明白,自己在這場拙劣的表演中,從一開始就像個小丑,而蘇念,不過是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冷眼旁觀著她的自取滅亡。巨大的羞恥和絕望,將她徹底淹沒。
警察和安主任對視一眼,開始著手處理后續(xù)事宜。這場荒唐的“真假千金”鬧劇,終于以冒牌貨的徹底慘敗和狼狽退場,畫上了句號。而真正的蘇念,用她的智慧、氣度和實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佩。月亮島中學(xué),終于恢復(fù)了它應(yīng)有的平靜。而棒球隊和拉拉隊的新征程,也即將正式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