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xué)生會辦公室出來,鄔童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他走得飛快,仿佛要把剛才那令人窒息的空氣徹底甩在身后。蘇念和郁風(fēng)趕緊跟了上去。
“鄔童同學(xué)!蘇念同學(xué)!真的……真的太謝謝你們了!”郁風(fēng)追上兩人,臉上滿是感激和歉意,“都怪我,要不是我……”
“不關(guān)你的事。”鄔童猛地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硬,但并沒有看郁風(fēng),而是盯著蘇念,“是某些人自作主張。”
蘇念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笑:“哎呀,大少爺,別生氣嘛……這不是……權(quán)宜之計嘛!我們先答應(yīng)下來,到時候再想辦法,對不對?”
“想辦法?”鄔童逼近一步,湛藍(lán)色的眼眸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想什么辦法?去演那個肉麻兮兮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蘇念,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聲音不小,引得路過的幾個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
蘇念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硬著頭皮,小聲辯解:“那……那總不能真讓郁風(fēng)的節(jié)目黃了吧?學(xué)生會那幫人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再說了,”她忽然靈光一閃,壓低聲音,帶著點狡黠,“我們可以‘陽奉陰違’??!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把它改了不就行了?”
鄔童瞇起眼睛,語氣危險:“改了?怎么改?”
“比如……”蘇念眼珠一轉(zhuǎn),開始信口胡謅,“我們可以把它改成……喜劇版?或者動作版?羅密歐爬陽臺的時候不小心摔一跤?朱麗葉潑水的時候潑錯人了?總之,怎么搞笑怎么來,把那個浪漫的氛圍徹底破壞掉!這樣既完成了表演任務(wù),又不會太尷尬,怎么樣?”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妙,眼睛都亮了起來。
鄔童看著她這副異想天開的樣子,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蘇、念!你、敢!”
“哎呀,開個玩笑嘛!”蘇念見他真的快要暴走了,趕緊見好就收,換上討好的笑容,“放心放心,我肯定想個靠譜的辦法!保證不讓你丟人!我發(fā)誓!”
郁風(fēng)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又是好笑又是愧疚,他連忙打圓場:“鄔童同學(xué),蘇念同學(xué),你們別吵了。如果真的讓你們太為難,我的節(jié)目不參加也沒關(guān)系的,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事讓你們……”
“行了?!编w童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怒火,打斷了郁風(fēng)的話。他看了一眼滿臉真誠歉疚的郁風(fēng),又看了一眼旁邊雙手合十、做祈求狀的蘇念,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語氣疲憊又帶著一絲認(rèn)命:“……演就演吧?!?/p>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蘇念,帶著最后的警告:“但是蘇念,劇本不許亂改!要是敢在臺上胡來……”后面的話他沒說,但那威脅的眼神已經(jīng)足夠明顯。
蘇念立刻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不改不改!絕對按劇本演!……呃,最多……稍微調(diào)整一點點,無傷大雅的那種!”在鄔童殺人般的目光再次掃過來之前,她趕緊補(bǔ)充,“我保證以自然、不做作、不肉麻為最高原則!”
鄔童冷哼一聲,算是默認(rèn)了這場“不平等條約”。他不再理會兩人,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前走去,只是背影依舊透著濃濃的“我不高興”。
蘇念看著他的背影,長長地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對郁風(fēng)做了個鬼臉:“嚇?biāo)牢伊恕笊贍斏饸鈦碚婵膳??!?/p>
郁風(fēng)也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蘇念:“蘇念同學(xué),謝謝你。還有……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這么大的麻煩。”
“沒事兒!”蘇念擺擺手,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再說了,不就是演個戲嗎?還能比打聯(lián)賽難?”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瘋狂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既完成這個離譜的任務(wù),又不把鄔童徹底惹毛,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接下來的日子,月亮島中學(xué)彌漫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一方面是校慶臨近的普遍興奮和期待,尤其是“童念cp”要合體表演《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后,全校師生(尤其是女生)的期待值直接被拉滿。另一方面,則是兩位當(dāng)事人之間持續(xù)的低氣壓和……詭異的排練日常。
每次被學(xué)生會“請”去排練,場面都極其尷尬。鄔童全程冷著臉,念臺詞如同背書,毫無感情可言;蘇念則努力想活躍氣氛,但往往在鄔童冰冷的注視下訕訕收場。負(fù)責(zé)指導(dǎo)的文娛委員急得直跳腳,卻又不敢對這兩位“大神”發(fā)脾氣。
“朱麗葉!你的眼神要充滿愛意!憧憬!羅密歐!你不要像個木頭一樣站著!要有激情!那是你心愛的姑娘!”文娛委員的聲音帶著絕望。
蘇念:“……”愛意?對著旁邊這塊散發(fā)著寒氣的“木頭”?她努力擠出一個“憧憬”的眼神。
鄔童:“……”激情?他現(xiàn)在只想把這本該死的劇本燒了。
排練間隙,蘇念偷偷對鄔童說:“大少爺,商量個事兒唄?你就當(dāng)……眼前是一顆你特別想打出去的棒球?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鄔童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我看棒球的眼神是想把它打碎?!?/p>
蘇念:“……算了,你還是繼續(xù)當(dāng)木頭吧。”
總之,校慶的籌備工作在一種詭異又熱鬧的氛圍中持續(xù)推進(jìn)著。所有人都期待著那場注定不平凡的演出,而蘇念和鄔童,則在水深火熱的排練中,苦苦思索著“破局”之法。這場被“逼上梁山”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最終會以何種面目呈現(xiàn)在全校師生面前,成了一個巨大的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