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群“活鏟土機”頂著烈日,一坑接一坑地挖。
餓了,就啃口干硬的窩頭;渴了,就喝口涼井水;手上磨破了,就裹塊破布繼續(xù)。直到夕陽西下,十幾個深坑終于挖好,草席裹著的鄉(xiāng)親們,終于一個個被安穩(wěn)地送入土中。
下葬時,沒人說話,只有風(fēng)吹過荒坡的嗚咽聲。大虎跪在坑邊,給每個墳頭都磕了三個頭,磕得額頭全是土。陳光慶站在坡頂,望著一排排新墳,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埋葬逝者容易,可活著的人,該怎么躲過這場瘟疫?
“陳叔,”石頭走到他身邊,小聲說,“我聽一個爺爺說,后山有個‘靈泉’,說喝了靈泉水能治百病,要不咱們?nèi)ピ囋???/p>
陳光慶眼睛一亮。他也聽老人們說過,后山有靈泉的傳說,只是沒當(dāng)回事??涩F(xiàn)在,村里的藥材快用完了,能試的辦法都得試試。
“好!”陳光慶立刻拍板,“明天一早,我和大虎、石頭去后山找靈泉,你們在家看好村子,別讓任何人隨便進出!”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光慶就帶著大虎和石頭上了山。后山的路又陡又滑,到處都是荊棘,石頭走在最前面,用柴刀砍著擋路的灌木;太極則走在最后,幫著陳光慶扛著水囊和干糧。
走了大半天,三人終于來到了后山深處。石頭指著前面一處冒著白氣的地方,興奮地喊:“快看!那是不是靈泉?”
陳光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處石壁下,果然有股清泉往外冒,泉水周圍的草長得格外茂盛,連冬天都該枯的藤條,此刻竟還泛著綠。
“真有靈泉!”陳光慶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剛想掬一捧水嘗嘗,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嘩啦”一聲——大虎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摔了個趔趄,手里的水囊掉在地上,滾到了泉邊。
就在水囊碰到泉水的瞬間,原本清澈的泉水竟突然泛起了淡淡的藍光。
三人都愣住了,石頭瞪大了眼睛:“這……這泉水怎么會發(fā)光?”陳光慶也皺起了眉,他伸手掬了一捧水,泉水冰涼,入口帶著點甜味,卻沒什么特別的??僧?dāng)他把水倒回泉里時,藍光又閃了一下。
“不管了,先裝回去試試!”陳光慶立刻拿起水囊,裝滿了靈泉水,“就算不管用,也能給村里多帶點干凈水回去?!?/p>
往回走的路上,大虎突然說:“光慶哥,我剛才摔的時候,好像看到泉邊有株奇怪的草,葉子是紫色的,還開著小白花?!标惞鈶c心里一動,讓石頭拿出柴刀,跟著太極往回走了一段,果然在泉邊發(fā)現(xiàn)了幾株紫色的草。
“這是‘紫花地丁’!”陳光慶認出了這草,“以前跟我爹學(xué)醫(yī)時,他說過這草能清熱解毒,說不定對瘟疫有用!”三人立刻動手,小心翼翼地把紫花地丁挖了出來,用草繩捆好,扛在肩上往回走。
回到村里時,天已經(jīng)黑了。村民們看到他們帶回了靈泉水和紫花地丁,都圍了上來。陳光慶沒敢耽擱,立刻讓村里懂醫(yī)術(shù)的老人,用靈泉水煮紫花地丁,給生病的鄉(xiāng)親們喂下去。
當(dāng)晚,喝了藥的鄉(xiāng)親們,咳嗽竟真的輕了些。李老栓喝了藥后,甚至能坐起來說話了??粗@一幕,陳光慶終于松了口氣——埋葬逝者的悲壯還在心頭,可尋找治愈之法的希望,卻已在這夜色里,悄悄燃起。
大虎坐在一旁,看著鍋里咕嘟咕嘟煮著的藥,又看了看陳光慶,笑著說:“看來咱這‘鏟土機’沒白當(dāng),挖完墳,還能找到治病的藥!”
陳光慶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止,以后還得靠你這‘鏟土機’,幫咱把瘟疫這坎,一起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