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李秀蓮臉更紅了,卻不是羞的,是急的。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跳起,雙腳像踩在灶臺邊的石階上,交替著朝陳光慶踢來——這是“踏灶翻鍋”,是她做飯時練的,角度刁鉆。
陳光慶眼神一凝,雙手張開如抱球,使出“野馬分鬃”,左手?jǐn)r住她的左腿,右手輕輕帶開右腿,同時往后退了半步,穩(wěn)穩(wěn)接住她的攻勢。
李秀蓮落地時沒站穩(wěn),差點(diǎn)摔倒。
陳光慶伸手想扶,她卻猛地?fù)]開,又使出一招“洗衣捶打”——雙手握拳,像捶衣服似的朝他胸口砸來。陳光慶無奈,只能使出“小擒打”,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左手扣住她的肘部,輕輕一擰,就把她的胳膊別到了身后。
“你輸了?!标惞鈶c的聲音很輕,怕弄疼她。
李秀蓮僵在原地,肩膀微微顫抖。陳光慶以為她要生氣,趕緊松開手:“嫂子,我……”
沒等他說完,李秀蓮?fù)蝗晦D(zhuǎn)過身,眼眶卻紅了,卻不是哭,是笑:“好你個陳光慶,真有本事!這三招,我輸?shù)眯姆诜?!?/p>
溪邊的孩子們頓時歡呼起來,老七“野娃”趙鐵蛋抱著鐵鍋轉(zhuǎn)圈,杏花把繡好的太極帕子遞過來,小聲說:“李嫂子,這帕子給你,配陳叔正合適?!?/p>
李秀蓮接過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陳光慶,眼里的潑辣全變成了溫柔:“光慶兄弟,我說話算話。從今天起,我就跟你走,你護(hù)娃,我就給你們做飯、縫衣裳;你練太極,我就給你打掩護(hù)。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陳光慶看著她手里的帕子,又看了看孩子們開心的模樣,心里突然變得踏實(shí)起來。
他想起這一路的顛沛流離,想起阿狗的托付,想起十三娃的依賴,如今多了個李秀蓮,像是空蕩蕩的破廟里,突然生起了一堆暖烘烘的火。
“好?!标惞鈶c點(diǎn)點(diǎn)頭,把帕子還給她,“以后,咱們一起護(hù)著娃,一起傳太極?!?/p>
李秀蓮笑了,把帕子重新塞給他,又從兜里掏出顆山楂,塞到他嘴里:“甜吧?前面山上還有好多,我再去摘點(diǎn),給娃們當(dāng)零嘴?!?/p>
說著,就蹦蹦跳跳地朝山坡上跑,背影輕快得像個小姑娘。
陳光慶含著山楂,甜意從舌尖漫到心里。
十三個娃圍了過來,石頭拍著他的肩膀:“陳叔,以后李嫂子就是我們的嬸子啦!”小狗蛋拉著他的衣角,小聲說:“陳嬸做的餅真好吃,以后天天都能吃了嗎?”
陳光慶笑著點(diǎn)頭,抬頭望向山坡上李秀蓮的身影,又看了看身邊嘰嘰喳喳的孩子們,突然覺得,這亂世雖然苦,卻也藏著這樣暖的日子。
老驢在溪邊喝著水,尾巴悠閑地甩著,驢背上的太極圖,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見證著,這場因三招“寡婦拳”開啟的,屬于他們的新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