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空氣又悶又潮,傅振嵩貼著木板聽了足足半個時辰,直到外面納粹士兵的腳步聲、狼狗的叫聲漸漸遠(yuǎn)去,才輕輕掀開木板,探出頭確認(rèn)安全。
月光依舊稀薄,灑在木屋周圍的荒草上,留下一片斑駁的陰影,剛才打斗時掉落的步槍和刺刀還躺在門口,提醒著眾人方才的驚險。
“他們走了,大家快出來吧?!备嫡襻曰仡^對著地窖里喊,伸手把里面的人一個個拉出來。雅各布帶著眾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六歲的孩子揉著惺忪的睡眼,還不忘拉著傅振嵩的衣角問:“叔叔,剛才的壞人走了嗎?”
“走了,咱們現(xiàn)在就去接應(yīng)點,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傅振嵩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把三節(jié)棍變回竹竿模樣,握在手里。
眾人剛走出木屋沒幾步,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汽車引擎聲,還夾雜著納粹士兵的喊叫——竟是另一隊納粹軍車,順著剛才的痕跡追了過來,車燈的光柱像兩道刺眼的利劍,在夜色里快速移動,眼看就要照到他們。
“不好,他們又追過來了!”雅各布臉色驟變,拉著眾人就要往旁邊的樹林里躲,可身后的老人和孩子行動遲緩,根本跑不過軍車,再加上剛從地窖里出來,雙腿發(fā)軟,沒跑兩步就有人踉蹌著差點摔倒。
艾瑪回頭望了一眼,軍車已經(jīng)離他們不到百米,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越來越近,她急得聲音都發(fā)顫:“傅,這樣跑下去不行,咱們遲早會被追上的!”
傅振嵩也在快速觀察四周,目光突然落在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那里停著一輛廢棄的軍用卡車,車身滿是彈孔,車窗玻璃碎得只??蚣?,車后擋板松松垮垮地掛著,顯然是之前戰(zhàn)斗后被丟棄的。
他眼睛一亮,拉著艾瑪就往卡車方向跑,同時對著雅各布喊:“雅各布,你帶著大家先躲進(jìn)樹林,往接應(yīng)點走!我和艾瑪引開他們,之后再跟你們匯合!”
“不行!太危險了!”雅各布急忙想追上來,卻被傅振嵩揮手喝止:“別管我們,保護(hù)好大家!我們有辦法脫身!”
說話間,傅振嵩已經(jīng)拉著艾瑪跑到了卡車旁。
軍車的光柱已經(jīng)照到了他們身后的荒草,引擎聲近在咫尺,士兵的喊叫聲清晰可聞:“前面的人站?。≡倥芫烷_槍了!”
傅振嵩沒時間猶豫,拉著艾瑪爬上卡車的后斗,剛站穩(wěn)腳跟,就聽到身后軍車的剎車聲——納粹士兵已經(jīng)停下車,正舉著步槍往這邊跑。
他低頭看了看松垮的車后擋板,又想起太極里的“倒卷肱”招式,心里瞬間有了主意。
“艾瑪,抓緊旁邊的欄桿!”傅振嵩喊了一聲,雙手緊緊扣住車后擋板的連接處,雙腳蹬住卡車底盤,腰身微微后傾,順著“倒卷肱”“借力打力”的巧勁,先是輕輕往后一拉,卸去擋板的固定力道,緊接著猛地發(fā)力往前一推。
只聽“哐當(dāng)”一聲巨響,原本松垮的車后擋板竟被完整卸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揚(yáng)起一片塵土。
艾瑪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傅振嵩彎腰撿起擋板,拍了拍上面的塵土,拉著她的手往擋板上站:“踩上來!咱們用這個當(dāng)滑板,比跑步快!”
“滑板?用卡車擋板當(dāng)滑板?”艾瑪又驚又喜,趕緊跟著傅振嵩站到擋板上,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這能行嗎?別等會兒摔下去!”
“放心,太極的力道我把控得??!”傅振嵩說著,雙腳在擋板上輕輕一點,借助車身的高度,帶著擋板往前面的斜坡滑去。原來卡車停在一處緩坡上,剛好能借著坡度加速,擋板底部的鐵皮雖然粗糙,卻能在碎石地上快速滑動,竟真的像一塊超大號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