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春末的傍晚,夕陽把國術(shù)館的院墻染成了暖紅色。
練功房里,李天驥正坐在八仙桌旁,用算盤重新演算24位生死碼——結(jié)合端王府廢棄藏書樓的線索,他想看看密碼里能不能再找出藏書樓的具體方位,算盤珠子“噼啪”作響,節(jié)奏沉穩(wěn),像是在為接下來的探查鋪路。
小林蹲在桌角,小心翼翼地給24張照片做塑封,每張照片都墊上防潮紙,再塞進透明塑封袋里,嘴里還念叨著:“今天塑封好,明天去端王府踩點就能帶上,不怕被雨水打濕,也不怕被人搶的時候弄壞。”
陳老則坐在一旁,翻看著小林找來的端王府藏書樓資料,時不時在紙上畫幾筆:“這藏書樓建于清代,民國時遭過火災,西側(cè)的樓梯塌了一半,現(xiàn)在只剩東側(cè)能上去,咱們明天去的時候,得從東側(cè)繞,避開居民和可疑人員?!?/p>
三人各忙各的,氣氛平和又有序,誰也沒察覺,兩道黑影正借著院墻的掩護,悄悄繞到練功房的后窗下,手里還攥著短棍,眼神里滿是狠厲——正是之前在紫禁城角樓搶奪底片的神秘黑衣人,顯然是沒放棄,又來國術(shù)館偷底片了。
“里面就三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年輕人,還有個練太極的,好對付?!逼渲幸幻谝氯藟旱吐曇簦檬种噶酥负蟠暗牟邃N,“我撬窗,你進去先搶底片,得手就走,別戀戰(zhàn)?!?/p>
另一名黑衣人點頭,握緊手里的短棍,盯著窗內(nèi)的動靜。撬鎖的黑衣人從懷里掏出一根細鐵絲,輕輕插進窗銷的縫隙里,來回撥動了幾下,“咔噠”一聲輕響,后窗的插銷被撬開了。
“動手!”
隨著一聲低喝,后窗被猛地推開,兩名黑衣人縱身跳了進來,落地時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手里的短棍直接朝著八仙桌的方向揮去——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桌上的塑封照片和算盤旁的密碼紙條。
“小心!”陳老最先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身邊的小林,自己卻沒來得及躲,被一名黑衣人的短棍擦到了胳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小林也嚇懵了,手里的塑封袋“啪”地掉在地上,幾張照片散了出來。李天驥抬頭時,另一名黑衣人的短棍已經(jīng)快揮到他的胸口,距離不過半尺,眼看就要被擊中。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天驥沒有躲,反而猛地抬手,一把按住算盤的邊框,手指飛快地在算桿上撥動——紅木算盤珠被他用巧勁猛地一推,“嘩啦”一聲,十幾顆算盤珠順著算桿崩飛而出,像一串細小的彈丸,朝著兩名黑衣人射去。
“什么東西?!”揮棍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眉心一涼,一顆算盤珠精準地擊中了他的眉心,力道又準又狠。黑衣人悶哼一聲,眼睛一翻,手里的短棍“當啷”掉在地上,直直地倒了下去,沒了動靜。
另一名黑衣人剛要去撿地上的照片,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見同伴倒在地上,心里一驚,剛要轉(zhuǎn)身逃跑,就被一顆算盤珠擊中了膝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李天驥已經(jīng)快步?jīng)_了過來,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短棍,反手按在他的后背上,將人死死按住。
“別亂動!再動就廢了你的胳膊!”李天驥的聲音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黑衣人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扎——剛才那顆擊中同伴眉心的算盤珠,力道他看在眼里,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
陳老揉了揉受傷的胳膊,走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氣:“還有氣,就是被打暈了?!?/p>
說著,他掏出哨子,吹了兩聲——這是之前和附近布控的公安同志約定的信號,一旦有情況,吹哨子就能召喚支援。
小林也緩過神來,趕緊撿起地上的塑封照片,一張張核對:“還好還好,照片沒壞,一張都沒少!李館長,你也太厲害了!用算盤珠就能打暈黑衣人,我之前只知道你用算盤算密碼厲害,沒想到還能當武器用!”
李天驥沒說話,走到八仙桌旁,彎腰撿起那顆擊中黑衣人眉心的算盤珠——珠子表面光滑,卻沾了點血跡,他用紙巾擦干凈,重新放回算盤里,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確認算盤沒壞,才抬頭看向被按住的黑衣人,眼神銳利:“說,是誰派你們來的?之前偷換底片、在紫禁城角樓搶底片的,是不是都是你們一伙的?”
黑衣人咬著牙,不肯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就是來搶點東西的,沒什么同伙?!?/p>
“還嘴硬!”小林氣得上前一步,“你都被抓了,還不說實話?等公安同志來了,有你好受的!”
李天驥卻抬手攔住小林,冷聲道:“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等公安同志把你帶回局里,慢慢審,總能審出實話。不過你記住,今天這顆算盤珠,就是給你們同伙的警告——再敢來搶底片,就不是暈過去這么簡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