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王府的圍墻染成暗紅色,遠處聯(lián)軍的營帳隱約可見,篝火的光像鬼火般閃爍。
石頭蹲在山坡上,望著山下越來越近的聯(lián)軍偵察兵,眉頭擰成一團——按照楊露禪的消息,聯(lián)軍主力明天一早就會攻城,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把“云手逆轉(zhuǎn)”的招式練熟,更沒找到能調(diào)動兵力的忠臣。
“再不想辦法拖延時間,等聯(lián)軍攻過來,我們連進皇宮見皇上的機會都沒有了!”阿武攥著拳頭,指節(jié)泛白。他剛才去城西打探,看到不少百姓背著包袱往城外逃,嘴里念叨著“洋鬼子要屠城”,心里又急又沉。
李柱子蹲在一旁,啃著最后一塊肉干,突然含糊不清地說:“要不……我們再騙他們一次?就像上次裝啞騙王爺那樣?”
這話讓石頭眼前一亮。他想起之前在軟禁房用皮筋練拳時,曾借著燈籠光看到墻上的影子——若是把燈籠按太極招式擺開,在夜色里說不定能造出“人多”的假象?!皩Γ∥覀兙脱菀怀觥粘怯嫛?!”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吳倩倩和幾個娃悄悄摸回王府附近——此時王府的護衛(wèi)大多被調(diào)去城墻防守,后院幾乎沒人看守。他們翻進王府,把庫房里的燈籠全搬了出來,有的是紅紙糊的,有的是素白的,滿滿當當裝了兩大筐。
“按‘云手’的招式擺!”石頭指揮著眾人,在王府后院的空地上畫出太極圖的輪廓。
他讓阿武和李柱子扛著竹竿,把燈籠掛在竹竿上,沿著“云手”左右劃弧的軌跡排列:左邊擺十二盞紅燈籠,模擬“云手”左移的步法;右邊擺十五盞白燈籠,對應右攬的勁路;中間留一片空地,掛三盞亮得最久的牛油燈,假裝是指揮的將領(lǐng)。
天色漸漸暗下來,燈籠被一一點亮。紅光和白光在夜色里交織,沿著“云手”的軌跡鋪開,遠遠望去,就像有無數(shù)人影在院里練拳,燈籠的晃動更讓影子顯得栩栩如生。
李柱子還嫌不夠,找了幾塊破布綁在竹竿上,風一吹,布片飄動,影子更像揮舞的手臂,乍一看竟真像有一支軍隊在操練。
“來了!”吳倩倩突然低聲喊道。眾人連忙躲到院墻后,透過縫隙往外看——三個聯(lián)軍偵察兵騎著馬,正小心翼翼地往王府方向靠近。他們顯然是來探查王府虛實的,馬蹄聲放得極輕,手里還舉著望遠鏡。
當偵察兵看到王府后院的燈籠陣時,紛紛勒住馬,臉色變得凝重?!澳鞘鞘裁??”一個高個子偵察兵喃喃自語,舉起望遠鏡仔細看。
夜色里,燈籠勾勒的“云手”軌跡綿延幾十米,影子晃動不停,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好像是清軍的陣型!”另一個矮胖的偵察兵聲音發(fā)顫,“聽說中國人會一種叫‘太極’的功夫,能以一敵十,難道王府里藏了重兵?”
三個偵察兵你看我、我看你,都沒了主意。他們本以為王府守衛(wèi)空虛,想趁機摸清情況,卻沒想到遇到這么大的陣仗。“要不……我們回去稟報將軍?”矮胖的偵察兵提議,語氣里滿是怯意。
高個子偵察兵猶豫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燈籠陣——風更大了,布片飄動的影子像在揮舞兵器,更顯威懾力。他咬了咬牙:“走!這里不對勁,萬一有埋伏,我們就完了!”
三個偵察兵掉轉(zhuǎn)馬頭,打馬就往聯(lián)軍營帳的方向跑,連掉在地上的望遠鏡都忘了撿。躲在院墻后的眾人見狀,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他們跑了!”李柱子笑得直不起腰,“就這么幾盞燈籠,居然把他們嚇成這樣!”
阿武撿起地上的望遠鏡,遞給石頭:“沒想到這招真管用!至少能拖延到明天早上,我們有時間去找李叔和師父了。”
石頭看著漸漸遠去的偵察兵背影,又看了看院里的燈籠陣,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就是太極的智慧——不用硬拼,用巧勁就能化解危機。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聯(lián)軍明天肯定還會來探查,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去密道匯合。”
眾人點點頭,開始收拾燈籠。
雖然每個人都累得滿頭大汗,卻沒人抱怨——剛才那一場“空城計”,不僅嚇退了敵人,更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哪怕沒有重兵,沒有火炮,憑著智慧和太極的底氣,他們也能在絕境中找到生機。
夜色漸深,王府后院的燈籠被一一熄滅,只留下滿地的竹竿和布片。十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朝著密道的方向走去。
他們知道,這只是對抗聯(lián)軍的第一步,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會更艱難。但此刻,他們心里充滿了信心——只要團結(jié)一心,善用智慧,就沒有打不贏的仗,沒有守不住的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