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的雜草剛被撥開,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帶著遠(yuǎn)處聯(lián)軍營地的火藥味。十三個人剛要鉆進(jìn)通道,身后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是聯(lián)軍的制式步槍,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瞬間讓所有人僵在原地。
“小心!”楊露禪的聲音剛落,人已經(jīng)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眾人回頭時,只看到他寬厚的背影擋在年幼的老十二身前,而那枚黑黝黝的子彈,正嵌在他的粗布衣襟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師父!”石頭嘶吼著撲過去,阿武和李柱子也緊隨其后,手里緊緊攥著防身的木棍和匕首。遠(yuǎn)處的樹叢里,兩個聯(lián)軍偵察兵見一槍未中,正舉槍準(zhǔn)備開第二槍,卻被老十扔出的琴砸中了手腕,步槍“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楊露禪緩緩直起身體,拍了拍胸口的衣襟,臉上竟還帶著幾分笑意。
他伸手從衣襟里摸出什么,攤開手心時,眾人都驚呆了——那枚還帶著體溫的子彈,正靜靜躺在他的掌心,彈頭被壓得微微變形。
“師父,您……您沒事吧?”李柱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剛才明明看到子彈射中了師父的胸口,怎么會完好無損地被摸出來?
楊露禪沒立刻回答,反而把子彈湊到嘴邊,輕輕一吹,然后猛地張口,“噗”的一聲將子彈吐在地上。
子彈在碎石上彈了兩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拍了拍胸口,笑著說:“放心,死不了。練了幾十年太極,這點小玩意兒還擋不???”
眾人這才看清,他胸口的衣襟雖然被子彈劃破,露出的皮膚卻只紅了一小塊,連血都沒流。楊露禪見眾人滿臉疑惑,便解釋道:“太極講究‘以柔克剛’,不僅是招式,更是內(nèi)功。常年練拳,肌肉能隨著勁路收縮發(fā)力,剛才我聽到槍響,就用丹田氣護(hù)住胸口,把肌肉繃得像塊鐵板,子彈剛好被夾在肌肉里,沒傷到內(nèi)臟。”
說著,他還故意挺了挺胸,拍了拍胸口:“你們看,一點事都沒有。練太極,練的是皮,更練的是心。心定了,身體才能扛住風(fēng)浪;心亂了,就算有再好的功夫,也沒用?!?/p>
老十二“慫娃”孫小毛剛才被嚇得臉色慘白,此刻撲到楊露禪身邊,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師父,您太厲害了!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樣,練出能擋子彈的功夫!”
楊露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好啊,只要你肯下苦功,別說擋子彈,就算是面對火炮,也能找到卸勁的辦法?!?/p>
眾人看著楊露禪從容的模樣,心里的震驚漸漸變成了敬佩。
之前他們練拳,只想著怎么用招式打敗敵人,卻忘了太極最核心的“心定”。剛才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若不是師父心不慌、手不抖,及時用內(nèi)功護(hù)住胸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師父,那兩個偵察兵怎么辦?”阿武指了指被老十制服的兩個聯(lián)軍士兵,他們正被反綁著雙手,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楊露禪看了他們一眼,擺了擺手:“放他們走吧。讓他們回去告訴聯(lián)軍,我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fù)的,想攻進(jìn)京城,先過了我們這關(guān)?!?/p>
兩個偵察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滾帶爬地?fù)炱鸩綐?,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著他們倉皇逃竄的背影,李柱子忍不住說:“師父,就這么放他們走了?太便宜他們了
“放走他們,比殺了他們有用?!睏盥抖U撿起地上的酒葫蘆,晃了晃,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半壺酒,便灌了一口,“他們親眼看到我擋子彈,回去肯定會把這事傳出去。聯(lián)軍士兵聽到后,心里肯定會害怕,這比殺了他們兩個,更能打擊他們的士氣?!?/p>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師父不僅功夫厲害,心思也這么縝密。石頭走上前,對著楊露禪深深鞠了一躬:“師父,我們記住了。以后練拳,不僅要練招式,更要練心?!?/p>
楊露禪滿意地點點頭:“好,走吧。密道里還等著我們呢,別讓李叔他們久等了?!?/p>
十三個人重新鉆進(jìn)密道,通道里的光線雖然昏暗,可每個人的心里都亮堂起來。
楊露禪擋槍時的從容,吐子彈時的淡然,還有那句“練皮更練心”,像烙印一樣刻在每個人的心里。
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會更艱難,但只要有師父在,只要他們能守住“心定”,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