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孩子還小,連站都站不穩(wěn),他卻耐心地握著孩子的小手,教他擺“起勢”的姿勢——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慢慢抬起,像托著片羽毛。
小家伙聽不懂,卻會咯咯地笑,小手在他掌心蹭來蹭去,暖得人心尖發(fā)顫。
有次教“白鶴亮翅”,陳光慶扶著陳念狗的胳膊,讓他像小鳥一樣張開雙臂。孩子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胡子,用力拽了拽。
陳光慶疼得齜牙咧嘴,卻舍不得推開他,引得十三個娃們哈哈大笑。杏花笑著說:“小念狗肯定是喜歡陳叔,才跟您鬧著玩呢!”
夜里,陳光慶抱著陳念狗坐在廟門口,看著天上的星星,輕聲說起阿狗的事。他說阿狗雖然以前混過日子,卻本性不壞;說阿狗擋箭時的勇敢;說阿狗對孩子的期盼。
陳念狗似懂非懂,靠在他懷里,慢慢睡著了,小眉頭卻還微微皺著,像是在記著父親的故事。
朱慈烺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慨:“阿狗能遇到你,是他的幸運(yùn);這孩子能有你這樣的義父,更是他的福氣。”
陳光慶搖搖頭:“是我該謝謝阿狗。他讓我明白,太極不僅是招式,更是一份擔(dān)當(dāng)。就算曾經(jīng)走錯過路,只要肯回頭,就能找到真正的自己?!?/p>
幾日后,婦人要回老家安葬阿狗的骨灰,臨行前,她抱著陳念狗哭了很久,反復(fù)叮囑孩子要聽話,要好好學(xué)太極。
陳念狗雖然很小,卻像是知道母親要走,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
陳光慶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對婦人說:“嫂子放心,我會把他當(dāng)成親兒子一樣疼。等他長大了,我?guī)フ夷??!?/p>
婦人點(diǎn)點(diǎn)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陳光慶抱著哭累的陳念狗,站在廟門口,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心里五味雜陳。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子,小家伙已經(jīng)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珠,小手卻緊緊攥著他的衣襟。
十三個娃圍了過來,石頭遞上一塊烤好的鍋巴:“陳叔,您吃點(diǎn)東西吧,小念狗醒了,還要跟您學(xué)太極呢?!?/p>
陳光慶接過鍋巴,咬了一口,慢慢嚼著。
夜色漸濃,破廟的燈光忽明忽暗,卻透著一股溫暖的煙火氣。他知道,阿狗的托付,不僅是一個孩子的未來,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而他會帶著這份信任,教陳念狗學(xué)太極,學(xué)做人,讓阿狗的希望,在孩子身上慢慢生根發(fā)芽。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陳光慶輕輕哼起了婦人教他的童謠,懷里的陳念狗動了動,嘴角微微上揚(yáng),像是做了個甜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