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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太極第三式，白鵝亮翅抽風（第1頁）

秋陽把演武場曬得暖洋洋的，十三人列成歪扭的隊列，聽王蘭亭講解太極第三式“單鞭”。

石桌上擺著新畫的拳譜圖，楊露禪站在一旁，手里摩挲著酒葫蘆，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縮在隊尾的孫小毛身上——這孩子膽子小，練拳總怕出錯，前兩式就沒少鬧笑話。

“單鞭講究‘腰催肩轉(zhuǎn)，手隨步走’，最后要出‘白鵝亮翅’的收尾式，胳膊得抬平，腳要站穩(wěn)，別跟踩了棉花似的。”王蘭亭的算盤往桌上“啪”地一磕，嚇得孫小毛趕緊挺直腰板，小手攥得緊緊的。他轉(zhuǎn)頭看向楊露禪，“楊師父，你示范一遍，讓他們看清楚架勢。”

楊露禪放下酒葫蘆，走到場中央。

只見他左腳向前邁出半步，腰身一轉(zhuǎn)，右手順勢前推，左手向后拉開，最后雙臂緩緩抬起，掌心朝外，像白鵝展翅般舒展。動作行云流水，連衣擺飄動的弧度都透著股穩(wěn)勁?！翱辞宄耍瘴矔r重心在右腿，左腿虛點地，別晃?！?/p>

眾人跟著模仿，場面頓時熱鬧起來。李柱子肚子圓，胳膊抬到一半就勒得慌，偷偷往下放了放，被王蘭亭瞪了一眼，又趕緊抬回去；吳倩倩身段軟，動作好看，卻忍不住挺胸抬頭，想讓楊露禪多注意自己；周大郎打了個哈欠，胳膊抬得有氣無力，活像沒睡醒的貓。

輪到孫小毛時，他緊張得手心冒汗。前面的動作還算順利，可到“白鵝亮翅”收尾時，他慌著抬胳膊，腳下沒踩穩(wěn)，“撲通”一聲摔了個屁股墩。疼得他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出來了，卻不敢哭，只能捂著屁股原地蹦跳，活像只被燙到的兔子。

“哈哈哈！”場邊突然傳來笑聲，眾人轉(zhuǎn)頭一看，竟是王爺不知何時來了，正扶著石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手里的折扇都掉在了地上，“這娃……這白鵝亮翅，怎么練得跟抽風似的！”

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也跟著笑，演武場里的氣氛瞬間松快下來。孫小毛臉漲得通紅，蹦跳的動作也停了，委屈地看向石頭，眼眶紅紅的。石頭趕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沒事吧？摔疼了沒？”

王蘭亭趕緊上前，拱手道：“王爺見笑了，這娃膽子小，練拳時慌了神。”

王爺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止住笑，撿起折扇指著孫小毛：“沒事沒事，這娃有意思！練拳嘛，磕磕碰碰難免，別嚇著他?！彼挚聪虮娙耍澳銈兘又?，本王就在這兒看看?！?/p>

眾人重新站好，孫小毛也揉了揉屁股，回到隊列里，只是這次更緊張了，眼睛死死盯著地面，生怕再摔一跤。

王蘭亭繼續(xù)指導，楊露禪則走到王爺身邊，遞過一杯茶：“王爺今日怎么有空來演武場？”

“閑來無事，過來瞧瞧你們練得怎么樣?！?/p>

王爺喝了口茶，目光落在眾人身上，看似在看練拳，眼角的余光卻悄悄掃過身后——一個穿著灰布衫的侍衛(wèi)正站在樹后，手里攥著個小本子，筆尖在紙上快速滑動，顯然在記著什么。

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李柱子練到興起，忘了控制力道，“單鞭”推出時差點撞到旁邊的老七；張杏花時不時瞟向楊露禪，動作慢了半拍；吳倩倩則故意往王爺和楊露禪的方向靠，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標準的動作。

孫小毛這次格外小心，慢慢抬手，輕輕邁步，總算順利完成了“白鵝亮翅”。他松了口氣，剛想露出點笑容，卻沒料到王爺突然說：“小娃，再練一遍給本王看看！剛才那‘抽風’的模樣，本王還沒看夠呢！”

孫小毛臉一僵，又緊張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抬手邁步，這次雖然沒摔，可動作還是有些僵硬，胳膊抬得歪歪扭扭，引得王爺又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比剛才強多了，就是還得練！”

樹后的灰衣侍衛(wèi)把這一切記在本子上，尤其是孫小毛出拳時的猶豫、李柱子動作的僵硬、周大郎的懶散，都被他一一標注出來，甚至連吳倩倩刻意討好的小動作，也沒落下。他的筆尖不停，眼神卻冷得像冰，完全沒被場中的笑聲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