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聞言,身軀微微一震,隨即再度躬身,姿態(tài)愈發(fā)恭謹(jǐn),卻依然不為所動:
“母后所言,兒臣深以為然,亦知曉這樁婚事于朝堂格局、于兒臣地位皆是莫大裨益?!?/p>
他抬眸,眸光澄澈赤誠:
“可婚姻之事,若只?!魅∷琛臋?quán)衡,失了‘兩心相契’的本真,
即便能換來一時的利益共贏,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難長久維系。
兒臣由衷敬佩她的堅韌,亦知曉她胸中藏著凌云之志?!?/p>
他語氣懇切,字字鏗鏘:
“可這份抱負(fù),若需以背棄過往、違逆本心為代價,
若需依附一樁無愛之婚方能實現(xiàn),于她而言,豈是‘成全’?
分明是另一種桎梏,
兒臣不愿她以這般方式‘?dāng)[脫束縛’,
更不愿自己成為困住她的枷鎖?!?/p>
他深吸一口氣,續(xù)道:
“母后常教兒臣,帝王之道,當(dāng)以仁心為本、以民心為向,
若連身邊人的心意都無法體恤,強行以‘利弊’捆綁婚姻,
這般‘穩(wěn)固地位’的方式,兒臣受之有愧,
賢內(nèi)助固然可貴,可若這‘賢內(nèi)’并非心甘情愿,
那‘助’便成了敷衍,‘利’也成了虛名,
兒臣并非意氣用事,更非不懂朝堂權(quán)衡,
只是有些底線,關(guān)乎情義,關(guān)乎本心,斷不可破,
有些強求,傷及他人,亦困縛自身,斷不可為,
上官婉兒的抱負(fù),當(dāng)由她憑己之才去實現(xiàn),
兒臣的江山,亦當(dāng)以己之力去穩(wěn)固,
這樁婚事,終究是強求不得,還望母后體諒,收回成命?!?/p>
武媚娘放緩語調(diào),眼底閃過期許:
“旦兒,母后并非要你背棄情義,
而是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仁厚,不是固守執(zhí)念,而是懂得變通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