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呈便接著道:“大房送來的盧嬤嬤并兩個丫鬟曾想進書房打掃,叫阿冊攔住了,只是阿冊到底分身乏術,有的時候顧不到這處,不知是否要新挑幾個得力的進來?”“想看便看,不必攔著。
”祝秉青一向謹慎,打從八年前三爺留了功勛過世,余兩房一直是壓著不想他冒頭,凡事又都要插一手,他總在夜里悄悄出府溫書,這才自己掙個功名,在府里向來是不留痕跡的。
“另三少奶奶來了幾次,想見您一面。
”柏呈斟酌幾番,最終還是問出來,“是否要留個口信兒?”祝秉青坐下來,將宣紙抹平,壓上鎮(zhèn)紙,淡聲道:“不必理會。
”柏呈領了命退下,再過一柱香的功夫,頹山隱進夜色中不知去向何方,祝秉青才重新披衣進了寢房。
阿冊原在寢房門口等著,剛跟了兩步,聽人撂下來一句“不必服侍”,又止住了腳步。
屋里只掌了一盞燭,但祝秉青是披著月色過來,視物已經(jīng)很清晰,在床外五步遠,就見床上已經(jīng)隆起來一團。
其實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見過。
若不是柏呈提起,他甚至可能不大能記得自己剛?cè)⒘似蕖?/p>
這位他剛剛說過“不必理會”的夫人此刻正團在他的被子里。
祝秉青也只頓一息,將手里端過來的蠟燭放到床頭的燭臺上,隨后掀開被子,俯身下去。
鋪面的暖香叫他頓了一瞬,隨即后撤,冷聲喚人:“阿冊。
”“扔出去。
”燭光在黑暗中勾出一個頎長端正的身影,隱秘,又如夜色般冷沉。
女子驚慌的求饒聲從指縫里露出來有些含糊,隨著拉扯漸遠。
耽擱了些功夫,阿冊再進屋時瞧見原先的床褥已被卷著丟到了地上。
阿冊冷汗幾乎立時下來了,將床榻重新整理好,又再去盥洗室探了探水溫,這才在祝秉青面前跪下了。
桌前坐著的黑影沒有動彈,便也是種凌遲。
好半晌,“滾出去,領罰。
”室內(nèi)再次恢復寂靜,祝秉青卻于微涼的秋夜里躁郁。
他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有些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