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9章 青銅母親（第1頁）

門在身后輕輕合上，林婉兒站在樓前沒動。天剛亮，街角掃地的環(huán)衛(wèi)工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xù)干活。她脖子以下全被青銅色覆蓋，走路時關節(jié)發(fā)出輕微摩擦聲。李修然跟在她身后半步，沒說話，但呼吸節(jié)奏和她一致。

老太太推門出來，手里拎著垃圾袋，穿的是那件洗舊的藍布衫。她走到垃圾桶前，彎腰放下袋子，直起身時目光落在林婉兒臉上。她沒躲，也沒打招呼，只是站著。老太太盯著她看了幾秒，眉頭皺起來，嘴唇動了動，最后什么也沒說，轉身往回走。

“她認出來了?！崩钚奕坏吐曊f。

“不可能。”林婉兒回答，“她不該記得我長什么樣?！?/p>

老太太走到單元門口，忽然停下，回頭又看她一眼，眼神里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很沉的東西壓在眼底。她張了張嘴，聲音不大：“你餓不餓？鍋里還有湯。”

林婉兒沒動。銅雀殘念在她耳邊冷笑：“她不是你媽，是初代容器。你以為故居是你吞的？是她替你扛下來的?！?/p>

李修然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銅雀殘念沒理他，繼續(xù)對林婉兒說：“你小時候發(fā)燒那晚，她半夜背你去醫(yī)院，路上摔了一跤，膝蓋磕在石階上——那不是意外，是封印第一次松動。她替你擋了二十年詛咒，現(xiàn)在輪到你還債了。”

老太太站在門口，沒催，也沒走。暗影艦隊的人從街尾轉出來，黑袍垂地，齊刷刷跪下，額頭貼地，沒人出聲。老太太看了一眼，表情沒變，只淡淡說了句：“起來吧，地上涼?！?/p>

指揮官沒動，聲音低沉：“源母蘇醒，歸源大陣方可重啟。第二地標必須盡快開啟，否則靈氣反噬，整座城都會塌?！?/p>

老太太把垃圾袋重新拎起來，走到林婉兒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指尖觸到青銅紋路，沒躲，也沒縮。她說：“疼不疼？”

林婉兒搖頭。

“騙人?！崩咸栈厥郑澳銖男【筒粫鲋e。”

李修然上前一步：“您到底是誰？”

老太太看他一眼：“我是她媽?！?/p>

“不止?！便~雀殘念插話，“她是第一個被選中的人，也是唯一活下來的容器。你們以為歸源是風水異變？錯了，是親情羈絆裂開的口子，越深，越容易被地脈鉆空子?！?/p>

老太太沒反駁，只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塞進林婉兒手里：“老宅地下室有塊碑，刻著你出生那天的地脈走向。去把它挖出來，別讓人看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