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拉著林婉兒沖進天機閣分館的后門,鐵門銹蝕嚴(yán)重,推開時發(fā)出刺耳摩擦聲。走廊盡頭堆滿倒塌書架,紙頁散落一地,踩上去沙沙作響。他沒回頭,只低聲說:“跟緊我,別碰墻?!?/p>
林婉兒點頭,腳步輕但穩(wěn)。她手臂上的青銅紋路比剛才更淡了些,邊緣處皮膚恢復(fù)柔軟觸感。她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他們繞過三道坍塌拱門,進入最深處的藏書室。天花板裂開一道口子,月光斜照進來,落在中央石臺上一卷泛黃卷軸上。卷軸表面刻滿血色符文,邊緣不斷滲出暗紅液體,滴在石臺凹槽里,形成閉環(huán)。
“就是它?!崩钚奕簧焓钟。瑓s被林婉兒攔住。
“等等?!彼⒅磔S,“它在動?!?/p>
銅雀殘念的聲音突然從頭頂裂縫傳來,干澀嘶?。骸叭萜骺拷从|發(fā)讀取機制,藍本含自毀程序,你母親意識投影將在第一時間鎖定坐標(biāo)?!?/p>
李修然皺眉:“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兩天。”銅雀頓了頓,“但她不會等那么久?!?/p>
林婉兒沒理會警告,徑直上前,指尖懸在卷軸上方。血咒符文瞬間亮起,空氣中響起孩童笑聲,清脆又遙遠。她閉眼片刻,再睜開時眼中已有淚光。
她的手指落下,觸到卷軸剎那,金屬皮膚竟?jié)B出溫?zé)嵋后w,順著手背滑下,在石臺上留下濕痕。那不是汗,也不是血,是眼淚。
“你哭了?”李修然聲音繃緊。
“我不知道?!彼曇舻停吧眢w自己反應(yīng)的。”
銅雀急促道:“快收手!記憶錨定術(shù)原始藍本正在激活,你的潛意識會被強制寫入歸源法則——”
林婉兒沒動,反而將整只手掌壓上卷軸。符文光芒暴漲,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林母冰冷語調(diào):“找到你了?!?/p>
投影未現(xiàn)形,聲音卻已穿透墻壁,帶著壓迫感撲面而來。李修然一把拽她后退,卷軸騰空浮起,自動展開,末頁一角浮現(xiàn)一組坐標(biāo)字符,閃爍不定。
“那是源母意識備份的位置?!便~雀說,“量子靈脈節(jié)點,現(xiàn)實與虛界交匯點?!?/p>
林婉兒盯著那些字符,呼吸變重:“如果我不破譯,會發(fā)生什么?”
“全城記憶湮滅脈沖。”銅雀語氣毫無起伏,“所有人的過去都會被抹除,包括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