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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殘局弈心，星骸微光（第2頁）

“結(jié)構(gòu)圖顯示，主控室東南角，那個半坍塌的觀測平臺下方，有一個應(yīng)急維護(hù)井蓋，理論上可以通往下層管道系統(tǒng)，進(jìn)而可能接近核心區(qū)域……”張明軒指著某個方向，但那里如今被垂落的金屬骨架和燒毀的設(shè)備阻塞，幾乎看不出原貌。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并非是來自門外的“影裔”，也不是那不穩(wěn)定的混合力場，而是源自……王默然體內(nèi)！

識海之中，那緩慢旋轉(zhuǎn)的“混沌漩渦”似乎汲取了足夠的逸散能量，核心那縷“混沌之火”猛地跳躍了一下，光芒雖然依舊微弱，卻驟然穩(wěn)定了不少。與此同時，一股更加清晰的、帶著包容與調(diào)和意蘊(yùn)的波動，以王默然為中心，如同水紋般蕩漾開來。

這股波動掃過那狂暴的混合力場源頭——控制基座。

奇跡般地，那原本激烈沖突的三色能量，仿佛被注入了一種奇異的“潤滑劑”，雖然依舊狂暴，但其相互之間的對抗性，明顯減弱了一絲！赤紅、幽藍(lán)、黑紅三色光芒的閃爍頻率開始出現(xiàn)某種短暫的、不規(guī)則的同步！混合力場的穩(wěn)定性，竟然因此得到了極其微小的提升！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改善，卻讓力場崩潰的倒計(jì)時，無形中延長了寶貴的一小段！

玄剎和張明軒同時感受到了這細(xì)微的變化！

“是默然！”張明軒失聲叫道，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狂喜的神色，“他在……他在影響力場！他在幫我們穩(wěn)定它！”

玄剎眼中也掠過一絲驚異。王默然這新生的力量，竟然如此神異？不僅能自保，還能對外界如此狂暴的能量局面產(chǎn)生正面影響？這已非簡單的“調(diào)和”，更像是一種……高位階的“統(tǒng)御”雛形？

然而，王默然本人，依舊沉浸在深度的昏迷與內(nèi)在的重構(gòu)之中，對外界的一切并無清醒的認(rèn)知。這一切，仿佛是他新生“混沌爐心”的一種本能。

……

而就在王默然識海深處，那片混沌初開的意念空間內(nèi)，并非絕對的死寂。

一點(diǎn)極其微弱的、帶著古老滄桑氣息的靈光，如同螢火般，在混沌漩渦的邊緣飄蕩。那是混元老祖殘存的一絲本源魂印。

之前王默然靈爐徹底崩碎，意識陷入歸墟，混元老祖的這部分魂印也幾乎隨之湮滅。但就在那“混沌奇點(diǎn)”誕生，開始重構(gòu)一切的剎那，這股蘊(yùn)含著“無”與“有”之間所有可能的混沌意蘊(yùn)，反而為這縷即將消散的古老魂印，提供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附著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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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縷魂光感受著外界那狂暴的能量亂流，以及王默然體內(nèi)那緩慢成型的“混沌爐心”，意念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與……一絲前所未有的悸動。

“混沌……歸元……萬法母炁？！”混元老祖的殘念幾乎在顫抖，“這小子……他到底在干什么？！靈爐崩碎，道基盡毀，本是十死無生之局，他竟能于絕對死寂中，抓住那一線‘由死轉(zhuǎn)生’的造化契機(jī)，引動了連老祖我都只在太古傳說中聽聞過的‘混沌母炁’？！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雛形，但……這方向……”

作為存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混元老祖的見識遠(yuǎn)超常人。他深知“混沌”意味著什么——那是天地未開、法則未定之前的狀態(tài)，是孕育萬物的起點(diǎn)，也是湮滅一切的終點(diǎn)。尋常修士，追求的是明晰天道，掌控法則，而觸碰“混沌”，無異于玩火自焚，九成九會徹底迷失，化為虛無?？梢坏┏晒Α潜闶浅摤F(xiàn)有框架，自定法則的無上道途！

王默然此刻，正是在無意中，踏上了這條最為兇險，也最具潛力的道路。

“難怪……難怪他那點(diǎn)微末修為引動的‘鎮(zhèn)淵令’殘力，以及外界那亂七八糟的能量大雜燴，沒有立刻要了他的命……這初生的混沌意蘊(yùn)，竟能包容、甚至緩慢同化這些沖突的力量……”混元老祖的魂光閃爍不定，意念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看到前所未有“可能性”的灼熱。

“不行，老祖我不能就這么看著他折騰！這小子現(xiàn)在全靠本能，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他死了，老祖我這最后一點(diǎn)魂印也得陪葬！”混元老祖的意念變得急切起來，“得想辦法……點(diǎn)醒他，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引導(dǎo)這混沌之力走上正軌，而不是被其反噬……”

然而，如何點(diǎn)醒？王默然意識沉寂，他的魂印也虛弱不堪，根本無法進(jìn)行有效的溝通。

混元老祖的魂光在王默然的混沌識海中焦急地飄蕩，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縷位于混沌漩渦核心的、顏色變幻不定的“混沌之火”上。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混沌初開，需定其‘性’！他現(xiàn)在這縷火，雖有混沌之形，卻無混沌之‘神’，變幻不定，難以掌控。若……若老祖我以這殘存魂印為引，舍了這最后一點(diǎn)清明意識，融入他這混沌之火，為其奠定最初的‘靈性’基石……”

這個念頭讓混元老祖自己都感到一陣戰(zhàn)栗。這意味著，他將徹底放棄自我獨(dú)立的意識，成為王默然這新生“混沌爐心”的一部分，一個擁有古老見識和記憶的……“器靈”或者說“道則烙印”？從此，他與王默然將真正意義上地共生共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無私密的念頭，再無獨(dú)立的自由。

這對于曾經(jīng)縱橫一方、視眾生為螻蟻的混元老祖而言，是何等屈辱和艱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