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交流,卻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該去星核殿了。
沿著通道繼續(xù)向內(nèi),越是靠近星炬塔的核心,周圍的能量波動就越是龐大而精純,但也越是紊亂。墻壁上的符文閃爍得更加頻繁,許多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能量逸散形成的細小電弧??諝庵袕浡环N緊張的、如同弓弦繃緊到極致的氣氛。
終于,他們抵達了通道的盡頭——一扇高達十丈、銘刻著日月星辰、山河社稷以及無數(shù)玄奧符文的巨大青銅門扉之前。門扉微微開啟一道縫隙,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秩序能量從中流淌而出,讓人精神一振。
這里,就是星炬α的核心——星核殿。
王默然和玄剎深吸一口氣,推開沉重的青銅門,邁入了大殿之中。
大殿內(nèi)部的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廣闊,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穹頂之上,并非實體,而是一片模擬出的、緩緩旋轉(zhuǎn)的浩瀚星圖,星圖的核心,正是這座星炬α的投影。大殿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由無數(shù)精密齒輪、能量導(dǎo)管和閃爍符文構(gòu)成的復(fù)雜裝置——星核共鳴器。它正散發(fā)著強烈的光芒,與穹頂星圖交相輝映,顯然正在全功率運轉(zhuǎn),支撐著外界的壁壘。
然而,王默然敏銳地察覺到,這光芒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與“虛浮”,仿佛后繼乏力。
圍繞著星核共鳴器,盤坐著七道身影。他們衣著古樸,氣息沉凝,最低也是遠游境巔峰,其中三人更是達到了填海境的層次!尤其是居中那位須發(fā)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氣息更是深不可測,已然半只腳踏入了地境的門檻!他應(yīng)該就是主持林牧。
但此刻,這七位強者無一不是臉色蒼白,氣息起伏不定,周身能量波動與中央的星核共鳴器緊密相連,顯然正在全力維持著壁壘的運轉(zhuǎn),消耗巨大。
除了這七人,殿內(nèi)還有十幾名氣息稍弱的修士,正忙碌地穿梭于大殿四周那些布滿了控制符文的平臺之間,不斷調(diào)整著能量輸出,修復(fù)著局部受損的符文陣列,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焦急。
王默然和玄剎的闖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審視,有期待,有懷疑,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林牧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神如同古井,深邃而疲憊,目光落在王默然身上,特別是在他右臂那若隱若現(xiàn)的青銅光澤以及周身難以掩飾的灰黑紋路上停留了片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異。
“時間緊迫,客套就免了?!绷帜恋穆曇魩е环N不容置疑的決斷,“王默然,你既承星痕遺澤,又身負……奇特之力。老夫長話短說,星炬壁壘能量即將告罄,最多還能支撐一個時辰。塔內(nèi)儲備能源已近枯竭,星核共鳴器也因長期超負荷運轉(zhuǎn),核心符文出現(xiàn)了損傷,效率大減?!?/p>
他抬手指向中央那巨大的星核共鳴器:“唯一的生機,在于強行激活共鳴器的‘超頻共鳴’模式,短時間內(nèi)大幅提升壁壘強度,甚至能進行有限反擊,為我們爭取修復(fù)核心符文、或者……撤離的時間。但啟動‘超頻共鳴’,需要一股足夠強大、且能與星核本質(zhì)產(chǎn)生深度共鳴的‘引子’能量,同時需要有人冒險進入共鳴器內(nèi)部,在超頻狀態(tài)下,手動修復(fù)那幾處最關(guān)鍵的核心符文損傷。這兩件事,塔內(nèi)現(xiàn)存之人,皆無法勝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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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壓在王默然身上:“你體內(nèi)的‘青銅之力’,源自太古,與星炬同源,或可充當‘引子’。而你……”他又看向玄剎,“兵厄煞氣,攻伐第一,于毀滅中或能掌控一線生機,修復(fù)核心符文時,需以絕強力量暫時穩(wěn)定狂暴的能量亂流。你二人,可愿一試?”
殿內(nèi)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個剛剛闖入、狀態(tài)奇差的外來者身上。超頻共鳴?進入星核共鳴器內(nèi)部修復(fù)?這簡直是十死無生的任務(wù)!連林牧自己都不敢輕易嘗試!
王默然能感覺到玄剎的身體瞬間繃緊。他自己也心中凜然。這已不是冒險,而是真正的赴死。他的青銅之力尚未完全掌控,混沌道基更是瀕臨崩潰,強行引動后果難料。玄剎重傷未愈,煞氣也未恢復(fù),進入超頻狀態(tài)下的星核共鳴器內(nèi)部,無異于置身于能量風(fēng)暴的中心。
然而,看著林牧眼中那近乎絕望深處最后的一絲希冀,感受著塔外那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猛烈的攻擊轟鳴,以及腦海中閃過的星痕站長那化作豐碑的背影……
王默然緩緩抬起頭,混沌之瞳中雖布滿血絲,卻異常平靜。他沒有看林牧,而是看向身旁的玄剎。
玄剎血眸微閃,與他目光交匯一瞬,隨即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她輕輕頷首,動作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
王默然轉(zhuǎn)回頭,面向林牧,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星核殿中:
“愿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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