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其實余老夫人不說,她也懂。
只是僅僅是這樣,想讓她留下來接受爛攤子,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余幼嘉定了定神,試圖撇開話題:
“崇安縣民風(fēng)尚且不錯,百姓也安居樂業(yè),我從未聽過什么上頭苛待百姓,搜刮民脂民膏這類的傳聞,只都說如今陛下好”
“老夫人緣何說皇帝昏聵?”
余幼嘉向來敏銳,余老夫人這一番訴苦之語,看似繁雜冗長,但一切都繞不開一個最關(guān)鍵的點——
那就是,余家到底緣何被抄家?
佞臣,忠臣,這可不是自己能說的算的。
若只是黨爭落敗,抄家流放,那可算不上是
不對,不對。
余幼嘉因震驚而略微混沌的腦子里逐漸平復(fù)下來,想起了一件十分關(guān)鍵的事情
若是皇帝不昏聵,在京都府,天子腳下,這群女眷又怎能被如此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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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之意
縱使皇帝稍稍糊涂,可京都可是無數(shù)京官盤根錯節(jié)的地界,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出來管管?
除非
除非一棵樹從根源就是爛的。
但樹體的龐大,令人看不出腐爛,只覺威風(fēng),且樹葉所在枝干的‘養(yǎng)分’也被那節(jié)枝干勤勤懇懇的送到了樹葉所在處
如此,她從前在崇安縣聽到的百姓贊譽(yù),可能壓根不是對著皇帝,而是對著真正做事的縣令?州府?
余幼嘉意識到了自己的錯,再一次生硬的扭轉(zhuǎn)了話題,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難道就沒有人跳出來阻攔,或參他們一本?”
正所謂再風(fēng)光的臣,只要盤桓在明堂之上,就一定會有政敵。
可若真是一個政敵都沒有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地方,只有一個聲音。
余老夫人啜泣聲勉強(qiáng)緩和了一些,不過聲音仍然蒼老沙啞的要命:
“你祖父倒是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