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充滿譏諷的弧度。
說得可真輕松。
“處理”了蘇晚晴,就能抹去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傷害嗎?
承認了“不對”和“混蛋”,那刻骨銘心的屈辱就能消失嗎?
用金錢來確?!吧顭o憂”?在他眼里,是不是所有東西,包括傷害和歉意,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和打發(fā)?
她死死攥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胸腔里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悲憤。她很想立刻回復,用最惡毒的語言痛斥他,告訴他他的道歉一文不值,他的錢令人作嘔!
但最終,她只是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按下了刪除鍵。
直到屏幕上顯示“短信已刪除”,她才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不予回應。
是最高的輕蔑,也是最堅固的壁壘。
而街角車內的顧夜宸,看著手機上那條始終顯示為“未讀”狀態(tài)(他設定的特殊追蹤程序),隨后又徹底消失(被刪除)的短信,緩緩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
卻依舊……痛徹心扉。
他靠在椅背上,仰起頭,喉結艱難地滾動著。車內沒有開燈,只有儀表盤幽藍的光線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那上面寫滿了前所未有的挫敗與茫然。
這條石沉大海的短信,像最終宣判,徹底堵死了他試圖用言語溝通的道路。
他還能怎么做?
就這樣一直守在外面,做一個不被需要、不被看見的“守護者”?
還是……就此放棄,退回他那個冰冷孤寂的世界,任由她和孩子,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兩個選擇,都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就在這時,陳特助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臉色微變,轉頭低聲對后座的顧夜宸說道:
“先生,負責外圍觀察的人報告……林小姐房間的燈光,在十分鐘前熄滅了。但是……我們安裝在路口(非針對她,常規(guī)公共區(qū)域)的監(jiān)控捕捉到,大約五分鐘前,有一個穿著兜帽的身影,從出租屋后窗的方向,提著一個小包,快速離開了?!?/p>
顧夜宸猛地睜開眼,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
她又跑了?!
在他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