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标悊⒅赶驇r壁上方一處被濃密藤蔓覆蓋的、隱約可見的凹陷,“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瘦猴掙扎著站起,瞇著眼仔細(xì)觀察:“像是個……廢棄的棧道入口……或者……引水渠?”
“管它是什么!爬上去!”羅烈啐了一口,從背囊里取出最后幾根帶著倒鉤的短矛和堅韌的牛筋繩?!袄习?!上!”
那個臉上帶疤的老力士應(yīng)了一聲,接過短矛,深吸一口氣,掄圓了胳膊,將短矛狠狠擲向巖壁高處!
鐺!鐺!鐺!
短矛精準(zhǔn)地釘入巖縫。疤臉將繩索系在腰間,如同猿猴般開始攀爬。濕滑的巖壁增加了難度,他幾次腳下打滑,險象環(huán)生,但最終還是爬到了那處藤蔓覆蓋的凹陷處。
“有路!”疤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興奮,“是個……石階!通到上面!”
“架繩梯!”羅烈吼道。
剩余的繩索很快連接起來,一端固定在岸邊的巨石上,另一端拋給疤臉。一條簡陋卻足夠結(jié)實的繩梯垂了下來。
“傷員和女娃先上!”羅烈指揮,“陳啟,你護著道長!蘇離跟上!”
陳啟將楊少白綁在背上,單手抓住繩梯,開始攀爬。蘇離緊隨其后。她的動作比想象中靈活,藍瞳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
攀爬過程依舊艱難。繩梯濕滑,巖壁陡峭,冷風(fēng)如刀。楊少白冰冷的身體貼在陳啟后背,斷臂處的寒氣絲絲縷縷地滲透過來,讓他也感到一陣陣寒意。鎖心輪的力量運轉(zhuǎn),勉強驅(qū)散著不適。
終于,眾人陸續(xù)爬上了那處凹陷的平臺。平臺不大,由人工開鑿的石階向上延伸,隱沒在濃密的藤蔓和黑暗中。石階濕滑,布滿青苔,顯然廢棄已久。空氣潮濕陰冷,帶著濃重的土腥味和腐爛植物的氣息。
“走!”羅烈點燃一支火把,橘黃色的光芒驅(qū)散了平臺上的黑暗,也照亮了石階上厚厚的苔蘚和滑膩的粘液。
隊伍沿著石階向上。石階蜿蜒曲折,時而狹窄得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時而又豁然開朗,出現(xiàn)一小片相對平坦的巖臺。兩側(cè)巖壁上布滿了滑膩的苔蘚和垂落的藤蔓,藤蔓上開著一些散發(fā)著幽藍色微光的、形似鈴鐺的詭異花朵,在黑暗中如同鬼火。
“別碰那些花!”蘇離低聲警告,“是……蝕骨鈴蘭……花粉……有劇毒……”
眾人小心翼翼,避開那些散發(fā)著幽光的花朵。越往上走,空氣越潮濕,腐臭味也越重。石階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粘稠的、如同鼻涕蟲爬行留下的痕跡,散發(fā)出淡淡的腥氣。
“有東西……住在這里……”瘦猴壓低聲音,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疤臉猛地停下腳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石階轉(zhuǎn)角處——那里,赫然盤踞著一條水桶粗細(xì)的巨蟒!蟒身覆蓋著暗綠色的鱗片,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猩紅的蛇信吞吐不定,冰冷的豎瞳死死盯著闖入者!
“操!”羅烈低罵一聲,巨斧橫在胸前。
巨蟒似乎被火光驚動,猛地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獠牙,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鳴!腥風(fēng)撲面!
“別動!”陳啟低喝,鎖心刀藍光微微流轉(zhuǎn)。他感覺到這條蟒蛇并非純粹的野獸,鱗片下隱隱流動著一絲微弱的、與鎖心輪同源的陰冷氣息,像是被某種東西污染了。
巨蟒沒有立刻攻擊,只是警惕地盤踞著,蛇信快速吞吐,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蘇離悄悄從腰間皮囊中捏出一小撮白色的粉末,輕輕吹向巨蟒方向。粉末帶著一股奇異的清香,如同冰雪般的氣息彌漫開來。
巨蟒接觸到粉末的氣息,豎瞳中的兇光明顯減弱了幾分,高昂的頭顱也微微低垂,似乎有些困惑和……畏懼?
“它……怕這個……”蘇離輕聲道,“是……冰魄草粉……能……安撫……蛇類……”
“走!繞過去!別驚動它!”陳啟當(dāng)機立斷。
眾人屏住呼吸,緊貼著濕滑的巖壁,小心翼翼地繞過那條盤踞的巨蟒。巨蟒只是低低地嘶鳴著,豎瞳隨著眾人的移動而轉(zhuǎn)動,卻沒有發(fā)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