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罩穿過云層,風(fēng)從四面八方撞過來。程知遙一只手抓著背包帶子,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左臂的繃帶。血已經(jīng)不怎么流了,但傷口發(fā)燙,像是有東西在往骨頭里鉆。
“快到了。”姜明川說,聲音有點低啞,“前面就是觀測站入口?!?/p>
她抬頭看。綠色光點越來越近,是個半埋進山體的金屬建筑,外墻銹得厲害,門口還掛著一塊歪掉的標(biāo)牌,寫著“云巔-07前哨站”。
倉仔突然蹦出來,肚子屏幕瘋狂刷字:【警告!空氣檢測異常|影噬孢子濃度超標(biāo)|建議立即佩戴防護裝備】
程知遙皺眉:“什么時候開始的?”
【下降途中進入污染區(qū),孢子懸浮在氣流中,肉眼不可見】倉仔回答,【現(xiàn)在暴露時間每增加一分鐘,感染風(fēng)險上升12%】
“你早不說?”
【我剛分析完數(shù)據(jù)。你以為我是AI啊,一秒出結(jié)果?】
她沒空吵,轉(zhuǎn)頭看姜明川:“聽到了嗎?外面有東西?!?/p>
他點頭,機械義眼射出一道藍光,在空中劃出一條路線?!斑€有三十秒落地,我會鎖定入口坐標(biāo),調(diào)整滑行角度?!?/p>
能量罩晃了一下,撞上一股強氣流。裂縫出現(xiàn)在右下方,像蜘蛛網(wǎng)一樣慢慢擴散。
“要裂了。”她說。
“我知道?!彼]眼,手指微動,像是在輸入什么指令,“撐住。”
他們斜著滑下去,擦過一塊突出的巖石,最后“砰”地一聲砸在平臺上。金屬地面震了一下,四周安靜下來。
程知遙立刻翻身起來,從倉庫取出防爆膠膜,貼在能量罩裂縫處。膠膜自動延展,封住了破損區(qū)域。
“暫時穩(wěn)了。”她說,“但不能再用第二次?!?/p>
姜明川靠在墻邊沒動。他的右臂外骨骼關(guān)節(jié)處有些不對勁,金屬表面泛著一層暗色紋路,像血管一樣微微凸起。
“你那邊怎么樣?”她問。
“還能撐?!彼f,“先開門?!?/p>
她走過去檢查艙門。鎖死了,控制面板黑著,只有一個小紅燈在閃。
“老型號?!彼f,“需要身份認證才能開。”
“讓我試試?!苯鞔ㄌ?,機械義眼對準門鎖電路,釋放一段電磁脈沖。程知遙同時把發(fā)卡插進接口,輕輕一扭。
“滴”的一聲,門開了條縫。
她用力推開,銹蝕的金屬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幾盞應(yīng)急燈亮著,照出一個狹長的走廊。
“電力還在?!彼f,“但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