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結(jié),是姜明川幫她系的。
她用右手扯下發(fā)帶,輕輕一吹。光點散開,像蒲公英一樣飄走了。
“你們都聽見了吧?”她說,“那就回家吧?!?/p>
話音剛落,所有光點開始動了。
它們不再分散,而是匯成一條河。銀色的、藍色的、紅色的……各種顏色的光點聚在一起,形成一條貫穿時空的光之河流。它從雪原流向深海,從廢土流向天空,最后全部涌向她胸前的吊墜接口。
吊墜還插在控制臺里,裂了縫的鏡面正對著她。
她看著那條河,忽然笑了。
“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個工具人。”她說,“跑來跑去給人擦屁股,還得被系統(tǒng)罵智商下線。現(xiàn)在想想,其實也沒那么慘。”
她想起烏雅給她熬的苦藥湯,想起汐月送的發(fā)卡,想起血狼臨死前那句“小姑娘你選哪個”。這些人沒一個知道她在哪,但他們還是做了該做的事。
她不是一個人在修節(jié)點。
“行了?!彼牧讼孪ドw站起來,“既然活下來了,就得干點正事。”
她環(huán)顧四周。
母巢還在塌,但她站的地方暫時穩(wěn)定。周圍的碎片組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屏障,像是被什么力量護住了。她往前走幾步,看到腳邊躺著那枚破損的機械義眼。
鏡頭朝上,映著她的臉。
她沒撿。
轉(zhuǎn)身走向主控臺。吊墜還在接口里,光河正不斷流入。屏幕上跳出了新的提示:
【節(jié)點修復(fù)完成】
【跨世界共振已建立】
【緩沖期倒計時:71:59:43】
數(shù)字開始走。
她摘下眼鏡,用袖子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后,視野清楚了一點。她伸手拔出吊墜,收進衣兜。金屬鏈只剩一小截,但她沒扔。
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最后一塊完整平臺塌了。沖擊波推著她往后滑,她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抬頭看,通風(fēng)管道那個破口已經(jīng)被黑液填滿,但沒有東西再爬出來。
影噬沒了。
或者說,它存在的基礎(chǔ)被清除了。
她松了口氣,靠在鋼板上休息。身體累得不行,腦子卻格外清醒。她開始回想剛才看到的畫面,一個個世界過電影似的回放。
突然,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