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震驚不像是假的,但究竟是震驚于自己的脈象,還是震驚于盛漪寧竟然能看出這點,就不得而知了。
“怎會如此?出閣前,太醫(yī)幾番來給本宮請平安脈,母親也曾請郎中給本宮把脈調(diào)理身子,都不曾說過本宮有如此病癥。”
溫書瑜雖然沒說,但此刻眉尖微蹙,語氣里顯然也是對盛漪寧的診斷抱有懷疑態(tài)度的。
盛漪寧看著她又吐出了一句話:“這脈象,與皇后娘娘有些相似?!?/p>
這下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燕扶紫,看向溫書瑜的目光也帶了審視和探究。
溫書瑜駭然之色浮于面上,“本宮這是患上了跟皇后娘娘同樣的病癥?”
盛漪寧看著她,沒瞧出什么端倪,最后仍是在她迫切追問的目光中,輕搖了搖頭:“可能是我診錯了。皇后娘娘的病癥我便看不清,太子妃的與她也只是有些相似,臣女不敢妄下定論?!?/p>
溫書瑜面露笑容,輕拍了拍胸口,語氣難得帶了些女兒家的俏皮:“你可嚇?biāo)辣緦m了。若本宮當(dāng)真身懷惡疾,那占著太子妃的位置,倒是本宮的不是了?!?/p>
“太子妃千萬莫說這話。您是皇后娘娘親自選的兒媳,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笔魧幏畛兴?,但卻始終留意著溫書瑜的神色。
她對這奉承顯然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卻仍要強(qiáng)顏歡笑,一副欣喜卻謙遜推辭的模樣:“盛大小姐說笑了。本宮只是恰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又一番說笑過后,燕扶紫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扯了扯盛漪寧的衣袖。
“寧寧,我想去吃席了。”
盛漪寧無奈地笑了笑,這才跟溫書瑜告辭:“太子妃,糕點放桌上了,您餓了就墊墊肚子,臣女與公主便先退下了。”
溫書瑜似是有些不舍,卻仍是頷首應(yīng)下:“多謝盛大小姐與公主陪伴我良久,往后若有空,二位也常來東宮坐坐?!?/p>
出了婚殿后,盛漪寧和燕扶紫并未去赴宴吃酒席,而是尋了個僻靜之處散步。
“寧寧,太子妃的脈象當(dāng)真與母后的一樣?”
燕扶紫面上困倦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間如霜雪凝結(jié)的冷意,但在問盛漪寧時,她的聲音還是止不住地放緩和。
盛漪寧斟酌了下,“像,但不一樣?!?/p>
燕扶紫疑惑,但什么都沒問,只是在等她的下文。
“太子妃的脈象與皇后娘娘恨像,都在衰弱,生機(jī)消退,若不加以干預(yù),假以時日,太子妃也會像皇后娘娘一樣油盡燈枯。但與皇后娘娘不同的是,皇后娘娘生機(jī)衰減的緣由不明,可太子妃卻是中了毒?!?/p>
盛漪寧方才給溫書瑜把脈,就知道了她中的什么毒,但當(dāng)著溫書瑜的面,她沒說。
燕扶紫也猜到了她沒說的原因,有些詫異:“你懷疑,太子妃的毒,是自己下的?”
盛漪寧點了點頭,“此毒需日日攝入,且并非無色無味,苦澀非常,若是旁人所下,絕不可能不讓太子妃察覺。何況此前,我給太子妃把脈時,她有多處異常?!?/p>
燕扶紫微微點頭,“我也察覺到了?!?/p>
當(dāng)時她確實聽著有些犯困,可也察覺到了太子妃的態(tài)度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若我點名她中毒,她定會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讓給他開補(bǔ)氣血藥的太醫(yī)衛(wèi)她擔(dān)下罪責(zé)。”盛漪寧說。
燕扶紫微微點頭,“難怪她一開始就提起太醫(yī)給她開藥調(diào)理身子的事。看來就是為了以防你看出她中毒。”
“但她為何要給自己下毒?”燕扶紫對此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