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一片祥和,公孫家行事也并無異常,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
這過分的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云天心中甚至一度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換個方式繼續(xù)查探。
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這種笨辦法的時候,一個極有規(guī)律的細節(jié),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孫家有一名煉氣后期的弟子,此人相貌平平,屬于丟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的那種。
但他的行蹤卻刻板得如同沙漏。
每隔三日,他都會在辰時正點,獨自一人從公孫府邸出來,不走官道,而是徑直向著城外的后山行去。
并且總是在傍晚酉時,準時回城。
半月以來,風雨無阻,分毫不差。
一個煉氣期弟子,并非家族高層,卻有如此規(guī)律且秘密的行動,這背后若說沒有貓膩,云天是萬萬不信的。
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正好,今日便是那名弟子例行出城的日子。
果然,辰時剛到,城門處人流漸密,那名公孫家的弟子再次準時出現(xiàn)。
他依舊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打,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出了城門,便加快腳步,向著后山方向走去。
云天將身上的麻布裹得更緊了些,佝僂著身子,混在早市買菜的凡人中,不緊不慢地溜出了城門。
一出城,他便拐入路邊的小樹林,身形幾個閃爍,便悄無聲息地吊在了那名弟子身后約莫三里開外的地方。
那名弟子腳程極快,顯然是修習了某種不錯的輕身功法。
云天在后方綴著,不疾不徐。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翻過了兩座山頭,行出了六七十里地,那弟子才在一處極為偏僻的山谷前停下了腳步。
山谷入口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所遮蔽,若非刻意尋找,極難發(fā)現(xiàn)。
那弟子并未立刻進入,而是機警地放出神識,仔仔細細地在周圍探查了一圈,確認無人跟蹤后,這才撥開藤蔓,閃身鉆入其中。
云天藏身于遠處的一棵參天古木之上,收斂了全部氣息,靜靜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日頭從東邊升起,又緩緩移向西邊。
山谷內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聲響。
那弟子在里面足足停留了五個時辰,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漸晚,他才再次從藤蔓后出現(xiàn)。
他出來后,又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循著原路,匆匆返回炎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