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的轟鳴中,短暫昏迷的西蒙緩緩睜開眼,雪花已經(jīng)覆蓋了面龐,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身軀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抹了抹臉上結(jié)起冰碴、黏黏糊糊混在一起的血和雪,只見漫天紛揚的大雪。
轉(zhuǎn)頭看了看,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下就是那只撞碎了城墻,即將踏入身后家園的巨象。
而兩側(cè)城墻上的戰(zhàn)友則努力用槍支掃射這個巨獸,但這厚重的皮毛以及比冰雪還要堅硬的巨大身軀,只是被打出一些血洞,根本無法傷到內(nèi)臟。
西蒙摸了摸懷里的手雷。
“要是,要是能塞到它耳朵里……應(yīng)該能炸死……”西蒙艱難扭頭,看到旁邊那蒲扇的巨大耳朵。
他想要站起身,但冰冷的身軀卻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約克,你能站起來嗎……”他看了看墜落在自己身旁的約克,但看了一眼,就看到約克已經(jīng)被凍硬的泥土碎塊砸成兩節(jié)的身子。
死的不能再死。
“要死在猛犸象的后背上嗎?呵呵……”西蒙無力的自嘲,或許是出血量越來越多,或許是寒風(fēng)的呼嘯與冰雪的拍打,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只感覺身體越來越冰冷沉重,麻木得都感受不到痛苦。
忽然。
“嗯?”西蒙一愣,只見一旁約克的胸前口袋,竟然露出一個瓶蓋。
他努力用手指掏出口袋,竟然是小半瓶白酒,還有半截?zé)熀突饳C,以及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約克正哈哈笑著,那時候的他還滿臉稚嫩,臉上也沒有凍瘡,皮膚白胖,完全是個小胖子,和父母在海邊烤肉。
“你之前說你才十九歲,我還不信來著。”西蒙撇了一眼,看了看滿臉凍瘡、還留起了大胡子、一臉滄桑的約克,隨手給照片塞回了他的口袋。
酒是大夏白酒。
“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藏了一手?!蔽髅善D難的打開瓶蓋,給自己灌了口,又艱難點了根煙。
火辣辣的酒精和溫?zé)岬臒煔庀露牵渎槟镜纳碥|仿佛被喚醒了一些。
借著這一口白酒帶來的力量,西蒙努力推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泥塊,但還是推不動,身體依舊麻木。
“身體還是僵硬……還是不夠疼啊……”
西蒙眼神忽然變得狠辣,他看了一眼那些城墻上還想要支援自己、還有放下繩子試圖趴下來幫自己的戰(zhàn)友,笑了笑,搖搖頭。
“嘩啦!”
他把半瓶白酒全部倒在自己砸傷的大腿上!
“?。。。 ?/p>
西蒙發(fā)出森然的哀嚎,那股鉆心的疼痛瞬間讓冰冷沉重的身軀冒出冷汗。
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大半!
“還,還不夠!”
他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砸在淋了白酒的大腿傷口上!
“?。。。?!”
這具幾乎被凍僵的身軀徹底被喚醒!
疼痛給這具身體帶來了最后的力量,他一把掀開壓住自己大腿的泥塊,只見大腿扭曲,骨頭都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