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夫死!老夫要用這一身血,給陛下洗洗那被豬油蒙了的心!陛下?。”菹?!”
“不肯老夫死,老夫便在這里跪死!”
“……”
幾個人雖然沒想到出面阻止他們的居然是身為淮西勛貴的常升,可今天這個阻止他們的人無論是誰,他們心里都一樣憤懣——怎么都沒想到,&bp;死都死不成。
性命都不顧了,臉面上當然更不顧了,一邊跪在地上呼天搶地,一邊把常升順帶著罵了個狗血淋頭。
常升抬腳邁過奉天殿的門檻。
聽著身后“噗通噗通”的跪地聲,以及針對自己的,難聽的罵聲,無奈長嘆一口氣,在心里暗暗叫苦:「陛下給我派的這活兒,真他娘的難干?!?/p>
常升往前追上其他準備一起出宮的淮西勛貴。
立刻就有人蹙著眉道:“你管那群遭瘟的文臣做什么?要死就讓他們死就是唄!死了更好!最好全死干凈!凈他娘的喜歡和咱對著干!”
常升故作憂郁地長嘆了一口氣。
搖了搖頭道:“他們是一群殺千刀的,看不起咱無人,當然該死!只是……他們不該死在宮里,更不該死在奉天殿上。否則,陛下這名聲往后傳出去得多難聽?”
“那群遭瘟的有句話確實沒講錯,再怎么講,陛下也是我常升的親外甥嘛。”
這時候,明面上淮西勛貴的隱憂已經(jīng)解決。
在立場站隊上,之前洗得要多白有多白,空出手來的前提下,做舅舅的愛護愛護親外甥,這才是人之常情,其實要更比處處注意著和朱允熥撇清關(guān)系更能讓人接受。
這也是朱允熥讓常升來做這件事情的另一層原因。
果不其然。
常升說完這話之后,旁邊諸多淮西勛貴不僅沒有因此而對常升芥蒂防備,反而笑呵呵地戲謔道:“喲!咱這二小子現(xiàn)在開始論起甥舅情分來啦?咱怎么記得……昨日在涼國公府,你老幾可是第一個跳出來,是最著急的!”
「還真又給陛下算到了?!钩I谛睦锇蛋祰@了一句,面上則是做出一副尷尬撓頭的模樣,混不吝地道:“這不是我給誤會陛下了嘛!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愧疚的,順手幫他保一保他那本就稀碎的名聲,嘿嘿!”
“呵!你這小子!”周圍幾個論輩分都比他大的公侯嬉笑地點指著常升,道。
常升對此也不置可否。
此時剛好和眾人一起出了宮門,當下還提議道:“昨天吃菜喝酒都忒不痛快,諸位叔伯,今日咱好好盡盡興去?”
“好小子!正合咱的意!”
現(xiàn)在相當于是解開了一切擔憂,他們這群人心里比誰都舒坦,當即笑嘿嘿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