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和往常一樣隨意打了個招呼:“傅大人?!?/p>
古樸則是更為鄭重地拱手一禮,道:“下官兵部主事古樸,見過傅大人。”
傅友文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算盤,抬起頭來。
雖然他極力作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可他直勾勾盯著郁新和古樸二人的目光,卻暴露了他此刻對二人的關(guān)心。
這也無可厚非。
下午,乾清宮的人來傳旨,叫的卻是他手底下的副手而不是他,這一去更是直接待到了晚上這個點——這事兒無論怎么看都太過不同尋常,也難免傅友文心中忐忑在意。
郁新看破不說破。
只當(dāng)做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一樣,先和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寒暄了一句:“戶部這幾日公務(wù)繁忙,下官本該全力襄助,奈何陛下有召,屬實是辛苦傅大人了?!?/p>
官場老油條的傅友文當(dāng)然也就順勢打了個官腔:“自然是陛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本官多費再多的時間功夫,也只是在向陛下盡忠,都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談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說完這話。
他的目光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古樸。
帶著一絲逐客的意味,道:“兵部主事?來戶部交接兵部那邊的賬目么?不過今日有些晚了,老夫和郁大人這邊,手頭上還有些戶部繁務(wù)纏身,怕是暫且沒空,不若明日再來?”
古樸雖已經(jīng)在乾清宮得了朱允熥的升遷恩典,已經(jīng)算是半個戶部的人了。
可這事兒吧……一時半會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況且有郁新這個戶部右侍郎在,這樣的事情也不該是他先開口。
顧慮到這些,古樸倒是有些為難起來,下意識看向郁新。
郁新臉上則帶著一絲游刃有余的樣子,甚至還多了一絲暗喜與成竹在胸。
他如何不知道傅友文這逐客的說法只是個借口?
自己i這位頂頭上司,不過是想支開古樸這個外人,向他探一探乾清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已。
傅友文越著急。
那他肯定就越是難以接受夏原吉的這道封官圣旨。
當(dāng)下便也不再繞什么彎子了,直接挑明道:“傅大人……其實更想關(guān)起門來問問下官,乾清宮的事兒吧?”
被點破心中所想。
傅友文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心里則是暗罵了起來:“這個蠢貨,在外人面前把這種事情挑明算什么?他這么說,老夫成什么了?。俊?/p>
至于面兒上,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接郁新這話。
好在郁新沒讓他難堪,不等她說什么,便單刀直入地道:“其實傅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古大人現(xiàn)在雖是兵部主事,可等明日,便就是咱們戶部的陜西清吏司郎中了?!?/p>
傅友文又愣住了:“陜西清吏司郎中???”
頓了頓,傅友文忍不住問道:“陛下的意思?”
郁新理所當(dāng)然地應(yīng)聲道:“正是陛下的金口玉言,否則下官是萬萬不敢亂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