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這話說出來。
與他同行的詹徽、傅友文、夏原吉三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接他的話,各自一副出神沉思的樣子。
袁泰慷慨激昂的幾句話。
直接掉到了地上。
袁泰緊蹙起眉頭來,長嘆一口氣喊了一句:“詹大人!傅大人呀!還有這位小夏大人吶!”
看到朱允熥一而再再而三,那么沒有憂患意識的樣子。
他是真的愁。
而詹徽、傅友文、夏原吉三人被他這么一喊,也是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傅友文看著袁泰,似有深意地道:“袁大人,你至今還覺得陛下會是如此短視之人?”
“短視……之人?”袁泰微微一愣,而后才帶著不確定的預期道:“陛下應該……不是吧……”
當聽到傅友文問出這話,他的下意識想法就是:「短視」這個詞絕不該套在當今這位開乾皇帝的身上。
他遲疑的只是,這位開乾陛下方才在他面前,的的確確就是那副毫無防備和警惕之心的樣子,這做不得假。
但凡這位開乾皇帝聽進去了只言片語。理解了他們這些人的擔心、害怕和惶恐之處……
他怎么可能絲毫不慌?
袁泰并不知道朱允熥這么從容,是因為他手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有了拿捏淮西勛貴的方法。
在他眼里,朱允熥越是淡定、越是從容、越是不以為意……都只能說明他該意識到的事情一點沒意識到,這是最可怕的。
但很快。
袁泰就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份遲疑,轉(zhuǎn)而篤定了自己下意識的第一想法:“陛下他絕對不短視!若說去年的廉價布料和無煙煤是個例,可這種個例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發(fā)生,陛下為了確保尋到的僅有的幾根紅薯藤不會出岔子,愣是以身入局、背負罵名,一直嚴防死守到了今日……”
袁泰雖直,可也不會一直犯渾。
傅友文點了點頭,道:“這不就結了么?老夫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耐人尋味的東西在!”
原本朱允熥就通過傅友德給他單獨傳話過,讓他安心。
又經(jīng)過了今天這事兒,傅友文心里完全相信朱允熥的實際態(tài)度絕對和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不一樣。
只是具體到底有什么東西耐人尋味。
他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對于傅友文這話,詹徽雖然沒有多說什么,卻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們二人都是從開始看著朱允熥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
思緒仿佛沉浸在了一團迷霧之中,幾人都不由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