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翼這話。
朱壽和陳桓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張翼何以這么著急?原來早就已經(jīng)暗地里搓著手看上好肥肉了!
“你這老小子!性子還挺急!”舳艫侯朱壽指著張翼,吐槽道,不過眸子里隱隱有些躍躍欲試之態(tài)。
算起來,從朱允熥登基到現(xiàn)在以來,都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
之前人人手上都分了有那些價值連城的「先帝私藏、海外貢品」,他們的確也愿意樂得輕松。
只是人心是個無底洞,朱允熥那一箱子玻璃能填補得了一時,也填補不了一世,就是金山銀山,也還有吃空的時候,這樣一筆橫財,說多也多,可是沒有節(jié)制地花起來,花得也快。
就像后世那么多暴發(fā)戶、巨額獎金獲得者,可能一轉(zhuǎn)眼很快又窮困潦倒起來一樣,是得到的不夠多嗎?是花得更多——眼下不少人其實就是如此——別忘了,他們本來就是一群搏命的暴發(fā)戶。
而這段時間以來,那位給他們承諾的陛下,所做出來的一樁樁、一件件……很難不讓人心中生疑。
再加上,現(xiàn)在在外的藩王之中,朱樉、朱棡這兩個手里兵力不弱、影響力也不弱的藩王不僅被削藩了,人都直接腦袋搬家了,之前那種平衡便一下子弱了幾分。
因此,幾個月的時間下來,許多人自然而然開始惦記起來朱允熥給他們的那個承諾。
“哈哈哈哈哈哈!我急?朱壽,你眼睛都在冒光了,我覺得你可以先把你眼睛里的光收一收?!?/p>
“怎么樣?干不干?咱哥幾個平分!”鶴慶侯張翼拍了拍胸脯,爽朗豪邁地道。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普定侯陳桓卻是微蹙著眉頭,似有疑慮地道:“涼國公畢竟還什么都沒有說?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
張翼擺了擺手道:“嗐!什么妥當(dāng)不妥當(dāng)?shù)?,咱剛剛不是說了么?再過不多久就要開春、往后是下種子長莊稼,不早點出手,損失多大???”
而與他早就通過氣的懷遠侯曹興,也接著他的話茬兒道:“涼國公肯定聽出了老張的意思,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涼國公自己也有意動?這事兒??!他沒有反對,那就是贊同!只差把心里那點猶豫琢磨明白罷了?!?/p>
“要是你家外甥女兒的兒子跑過來,讓你把名下的田莊財產(chǎn)放掉拱手送給旁人,你干不干?那不能夠!”
”之前應(yīng)天府新舊交替、動蕩不安,而先帝是猝然離世,什么話都沒有留下,當(dāng)今陛下名分上沒問題,可差了一分正經(jīng)的傳承、傳位的旨意,總歸差那么點意思,各大藩王也容易不服氣,所以的確不是什么好時機。”
“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秦王、晉王的藩位都被取締了,現(xiàn)下里只怕孟婆湯都下肚了,燕王自從陛下上位之后都頗為勤勉、從無異動,其他藩王看到秦王、晉王的下場,請安的奏疏都堆滿了乾清宮的龍書案?!?/p>
“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顯然,懷遠侯曹興和鶴慶候張翼一樣,早就打定了主意,尤其確認(rèn)了藍玉的態(tài)度之后,更沒什么顧慮了。
而被拉上來的舳艫候朱壽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現(xiàn)在和陛下登基那時候的確已經(jīng)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大名已經(jīng)穩(wěn)多了,不也正到了陛下兌現(xiàn)承諾的時候么?”
“如果陛下真要為此懲處我們,那就意味著,陛下還真要當(dāng)一個真正的賢君明主,賢君明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涼國公會同意嗎?”
“此事,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