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老哥的聲音,傅友德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傅友文道“哥!你可算回來了!”
看到自家老弟一副「總算見到了親人」的模樣,傅友文當(dāng)即出聲安慰道“陛下突然來這么一出,給你的壓力的確是太大了一些?!?/p>
“不過……既然都到這份兒上了,也只能你辛苦些,來個背水一戰(zhàn),只是調(diào)兵遣將的,哥哥我實在就不懂了,也幫不上你什么忙。”傅友文有些心疼地道。
二人之間雖少見面,卻是至親兄弟,否則傅友文也不至于多次冒險給他透題傳消息。
而當(dāng)下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狀況。
最難的就是傅友德了。
然而,他這話剛剛一說出口,便見自家老弟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道“哪兒有什么壓力不壓力的?&nbp;咱還真沒多少壓力,倒是陛下,不知道他咋想的?!?/p>
說完,傅友德長嘆一口氣,仿佛肚子里的憋悶終于吐出來些,可算找到個人可以吐槽吐槽了。
這話卻是把傅友文給說懵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沒多少壓力?&nbp;弟啊,淮西勛貴那群仗著功高的莽夫、兵痞子……要只是一個兩個也就算了,你一個人……有法子應(yīng)付他們那一群人?”
說罷,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
面上露出些許恍然之色,目光期待地看著自家老弟道“莫非你對此事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你有法子順利平下這一趟亂子了?。??”
說完,他興致勃勃地在傅友德旁邊坐下,儼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自家兄弟自己了解。
傅友文知道傅友德不是什么浮躁自大之人。
然而,他卻只聽得傅友德長嘆一口氣,滿臉都是無奈“哥啊,你這可就想多了,他們那群人,個個都是從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身上沒背著點功勛在,能封公封侯么?咱一個人……怕是不怕,可說這把握,卻是難有!”
傅友文臉上的期待和笑意頓時凝滯住,仿佛吃了個蒼蠅“那你跟我擱這兒擱這兒?”
看到自家老哥一副敗興的樣子,傅友德也回過神來“對,最重要的事兒忘記講了!陛下壓根兒就不是要咱留在應(yīng)天府抗衡他們那群人!陛下準(zhǔn)備直接把咱調(diào)到浙江、福建沿海一帶去練兵去!”
“你說這叫什么事兒?”
說到這里,傅友德一臉不解地蹙起眉頭,帶著致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家老哥,吐槽道“說起這事兒,陛下還說為浙江、福建沿海一帶增兵練兵準(zhǔn)備了四百萬石的錢糧……你這戶部尚書也不勸勸?”
傅友德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傅友文何嘗又沒有?
被自家老弟這么一吐槽,他的臉上也立刻露出了痛苦面具,長嘆一口氣道“你咋知道我沒勸?都勸了,連詹徽那老油子都出面旁敲側(cè)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有都察院那個頭鐵的,說話太直,在乾清宮開預(yù)算議會的時候,當(dāng)場被陛下喊人從乾清宮里叉了出去?!?/p>
“陛下的性子……執(zhí)拗得要死?!?/p>
“你我兄弟關(guān)起門來,哥哥我說句大不敬的話……”說到這里,傅友文看了四周一眼,壓低了聲音道“當(dāng)今這位少帝,比先帝還獨夫!他做過的決定,就沒人能讓他改主意的!你說我能咋辦?”
總算找到個可以放心說道吐槽的,傅友文一下子說了個盡興,喘了兩口才目光一滯,后知后覺地道“等等!你剛剛說啥?陛下要給你弄沿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