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官職低微,平日也就替陛下做些體力活兒罷了,比不得詹大人?!?/p>
王應辛、卓敬二人忙不卑不亢地應了他兩句。
這時候。
一直在乾清宮門外等候的馬三寶走了過來,拂塵一甩,禮貌性地淡淡一笑道:“見過諸位大人,人既到齊了,諸位大人便里頭請吧。陛下正在里頭等諸位大人呢,”
說完,他側(cè)過去一個身位,微躬著身子伸手虛引。
詹徽和傅友文交換了一個茫然且驚悚的眼神,頓時都齊齊緊張了起來——人齊了……所以是真的只召見了他們這個奇怪的組合!
果真要出大事了??!
想到這一點,二人心中頓時如同涌起一陣陣驚濤駭浪——當今陛下搞事情的本事,天下皆知??!
「陛下這又要做什么?。俊箖扇诵睦锒奸_始打起了鼓,只是面兒上,二人也不敢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的情緒,只敢朝馬三寶微微點頭回了個禮,朝乾清宮里面而去。
乾清宮之內(nèi)。
朱允熥正坐在龍書案后方,手里端著茶杯,剛剛抿了一口茶。
他的身上穿的雖是繡著飛龍的淡金色便裝,面孔也還是是那般年輕俊秀,可此刻依舊顯威儀,只坐在那里,就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如星如淵的眸子里,仿佛藏著天地乾坤。
“微臣詹徽傅友文秦逵……參見陛下!“私下里的議會,不算特別正式的場合,眾人拱手行了個常禮。
朱允熥沒有說話,只緩緩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虛抬了一下,示意眾人無需多禮。
乾清宮里一下陷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仿佛無形之中便有巨大威壓加身,乃至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也愈發(fā)讓龍書案面前站著的幾人,莫名緊張起來。
要真有大事。
有事說事,就算是搞什么新的幺蛾子,他們也都認了。
把一群人喊過來玩兒冷暴力……
屬實有點恐怖了。
沉默了片刻,詹徽這才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試探著輕聲問道:“不知陛下……召微臣等來此……可是有吩咐?”
朱允熥抬了抬眼皮。
詹徽和傅友文不愧是被朱允熥從頭嚇到尾的選手,大方向上也的確沒有想錯:朱允熥要辦大事!
而這件事情的沖擊力屬實有點大。
所以朱允熥先恐嚇了他們一番,省得到時候他們嘰嘰喳喳地胡亂聒噪。
看眼下自己故意耍的這個冷暴力的把式已然把這個幾個人給搞不自信了,朱允熥便也收了神通,嘴角噙起一抹淡淡地弧度,問道:“吩咐不吩咐的……都留到后面去說。在此之前,朕想先問幾位愛卿一個問題?!?/p>
“但請陛下指教。”幾人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都快滴下來了。
朱允熥沉吟片刻,而后一字一頓地道:“何謂,百姓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