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皇后在西梁當真沒有外戚。
這,還有點不好辦吶……這還怎么按祖制彈劾?
陳延志面紅耳赤。
羽帝銳目如刀,“朕看你們御史臺是閑得慌?不如這樣,從明日起,先給朕算算,你們這些年空談誤事的折子,浪費了多少朱砂墨錠!
你們又領了多少俸祿,辦了多少實事?”
御使臺官員如喪考妣。
御史鐘肅整了整衣冠,覺得就算被皇帝斬首,也要直抒胸臆,做那名流千古的言官,“皇上,臣有奏!”
羽帝抬眼一瞥,見又是御史臺的,不由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他自認因活得太久,歷經沉浮,性子早已被歲月打磨得圓融通透。
可偏偏這些言官,總能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精準地戳中他那所剩無幾的火氣。
“講。”
羽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指尖已在龍椅扶手上敲出沉悶的節(jié)奏。
鐘肅被那個“講”
字震得渾身一顫,花白胡子簌簌抖動。
他抖著手捧出《賦稅考》,以紅墨圈出舊例,“皇上,此十二州乃富庶之地,若減免賦稅,恐致國庫空虛。
皇上登基時日尚短,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正是需銀錢穩(wěn)固朝綱之時?!?/p>
他咽了咽唾沫,竹簡般的奏折在手中嘩啦作響,“軍餉、河工、還有遷都新宮的營造銀兩……”
羽帝點點頭,“御使臺總算出了一個言之有物的官員?!?/p>
鐘肅冷不丁得了羽帝褒獎,全身又是一個顫栗,“臣乃言官,自當實話實說。
既食君祿,必忠君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就在群臣暗自交換眼色,以為羽帝終將采納諫言、廢除皇后懿旨之際,聽得羽帝竟換了個話題,“眾卿可知,皇后今晨遞了份折子。
皇后她愿以私產補十二州三年賦稅?!?/p>
滿朝嘩然。
侍從抬進數口檀木箱。
箱開時珠光灼目,盡是北翼陪嫁的夜明珠、金銀珠寶等稀世珍寶。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