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緩緩滑落,露出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孔。
一半臉還算正常,依稀可見曾經(jīng)的輪廓;而另一半臉,卻如同被強(qiáng)酸腐蝕又遭烈火焚燒過一般,皮膚完全皺縮、扭曲、粘連在一起,呈現(xiàn)出焦黑與暗紅交織的恐怖景象,肌肉紋理猙獰地暴露著,一只眼睛只剩下渾濁的暗紅色光點(diǎn)。這張臉,丑陋詭異到了極點(diǎn),仿佛是地獄爬出的惡鬼!
“你……你是……穆戾?!”穆安死死盯著那張毀容的臉,盡管面目全非,但那熟悉的眉眼輪廓和此刻散發(fā)出的、帶著穆家血脈氣息的邪異威壓,讓他瞬間認(rèn)出了來人!他的聲音因?yàn)闃O度的震驚而扭曲變調(diào),“不可能!你……你不是早就死在邪修手里了嗎?!”
“二……二叔?!”穆婉兒更是如遭雷擊,俏臉?biāo)查g慘白,美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懼。她記憶中那位溫和的二叔,怎么會變成眼前這副修羅模樣?
“呵呵呵……哈哈哈!”穆戾的笑聲從低沉逐漸變得癲狂,那張扭曲的臉上,完好的半邊嘴角咧開一個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充滿惡意的笑容,“死?你們當(dāng)然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穆戾永遠(yuǎn)消失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好讓你們高枕無憂,享受榮華富貴!可惜啊……天不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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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怨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穆安和穆婉兒,聲音嘶啞地咆哮著,揭開了那段塵封的血腥往事:
“當(dāng)年!我和穆戰(zhàn),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被那該死的‘血魂老魔’擄去,囚禁在不見天日的魔窟地牢!每日受盡抽魂煉血、萬蟻噬心之苦!整整十年!十年??!”他的聲音充滿了刻骨的恨意,那毀容的半邊臉肌肉劇烈抽搐著。
“終于!老天開眼,讓我們等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逃脫機(jī)會!我們拼死殺出地牢,沖到了老魔洞府深處的傳送陣前!那是唯一的生路!”穆戾的眼神變得無比怨毒,仿佛再次回到了那絕望的一刻。
“就在我即將踏入傳送陣的那一刻!我腳下被一具腐尸絆倒!我向他伸出手,嘶喊著‘大哥!拉我一把!’!”穆戾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無盡的悲憤,“可你猜他做了什么?!他!我的親大哥!穆戰(zhàn)!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驚恐,有猶豫,但最后……只有決絕!他非但沒有拉我!反而猛地一縮手,獨(dú)自沖進(jìn)了光芒亮起的傳送陣!把我……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那地獄門口!留給了追上來的血魂老魔!!”
大廳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穆戾粗重而怨毒的喘息聲。
“哈哈哈!造化弄人??!那血魂老魔急著追殺穆戰(zhàn),又被傳送之力反噬,倉促間竟把自己給煉死了!而我……我穆戾!從尸山血海里爬了出來!靠著吞噬老魔殘留的邪功和地牢里無盡的怨氣,我活了下來!也變成了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副鬼樣子!”他指著自己毀容的臉,狀若瘋魔,“這一切!都是拜我那‘好大哥’所賜!我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讓他也嘗嘗……什么叫絕望!什么叫眾叛親離!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猩紅的目光掃過驚恐萬狀的眾人,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語氣森然:“所以,你們放心。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你們的精血神魂,將是這‘幽冥血煞丹’最后的養(yǎng)料!等我用它晉升元嬰……第一個要?dú)⒌?,就是你們那位高高在上的守郡大人——穆?zhàn)!我會讓他親眼看著他所守護(hù)的一切,在他面前灰飛煙滅!哈哈哈!”
話音落下,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了所有人!
散修們徹底崩潰了,哭喊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我們都是被逼的,無意冒犯您??!”
“我愿意為奴為仆!生生世世侍奉前輩!只求您饒我一命!”
“對對!我們愿意獻(xiàn)出一切!只求活命!”
王化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褲襠一片濕濡,涕淚橫流地尖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前輩!我爹是王家長老,我有很多靈石法寶!都給您!都給您!放我走吧!”
王力強(qiáng)壓著恐懼,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對著空中的穆戾深深一揖,聲音干澀:“穆戾前輩!此事純屬誤會!我等王家眾人絕無冒犯之意!我們這就立刻退出洞府,永不踏入此地半步!回去后,定當(dāng)稟明我族金丹老祖,攜重禮前來向您賠罪!只求前輩高抬貴手……”
然而,回應(yīng)他們的,只有穆戾那如同看螻蟻般的不屑眼神和冰冷的一個字:
“聒噪?!?/p>
他甚至連手都懶得抬起,只是屈指對著散修和王家眾人所在的方向,輕輕一彈!
噗!噗!噗!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連串沉悶的、令人牙酸的血肉爆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