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城,蕭家禁地深處。
萬年玄冰構(gòu)筑的密室中,寒氣刺骨,連空氣都仿佛要被凍結(jié)。蕭狂盤膝坐在一個巨大的暖玉陣眼之上,周身氣息卻如同暴風雪前的壓抑,冰冷而狂躁。
他面前的虛空微微波動,一道模糊的黑影單膝跪地,頭顱深埋,不敢直視這位顯然處于盛怒邊緣的老祖。
“萬法歸一宗……東方朔那個老匹夫,動作倒是快!”蕭狂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碴子里擠出來,帶著凜冽的殺意,“陳臨……好一個陳臨!九轉(zhuǎn)金丹,真是好大的造化!”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絲極其微弱的、屬于他化神分身的殘存氣息正在消散,那是被陳淵一指湮滅后最后一點印記。這印記的徹底消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他強行維持的冷靜。
“九轉(zhuǎn)金丹……此等逆天之物,豈是萬法歸一宗配擁有的?若不能為我蕭家所用,便該徹底毀滅!”蕭狂眼中寒光爆射,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冰錐,刺向前方的虛空,“真以為躲進萬法歸一宗,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了嗎?幼稚!”
他猛地看向跪地的黑影,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傳令下去,聯(lián)系‘血殺天刑樓’!”
黑影身軀微不可察地一顫,顯然對這個名字極為忌憚。
蕭狂繼續(xù)道:“懸賞目標:萬法歸一宗新晉真?zhèn)鞯茏樱惻R。任務要求:殺了取其金丹!賞格:一百萬上品靈石,或者……一件極品攻擊法寶!告訴他們,我要看到那枚九轉(zhuǎn)金丹被完整地送到我面前以及陳臨的人頭!”
“是!老祖!”黑影恭敬應聲,聲音干澀。一百萬上品靈石,這足以讓一個中型宗門傾家蕩產(chǎn)!而一件極品攻擊法寶,更是有價無市的至寶,足以作為化神境大能的壓箱底手段。老祖這次,是真的不惜血本,動了真怒!
“記住,隱秘行事。萬法歸一宗不是傻子,別留下把柄?!笔捒駬]揮手,黑影如蒙大赦,身形融入陰影,瞬間消失不見。
密室中重歸寂靜,蕭狂的臉色在明暗不定的陣法光芒下顯得愈發(fā)猙獰?!把獨⑻煨虡恰柗Q‘價格到位,化神干廢’,從未失手……陳臨,老夫看你這次,如何躲過這必殺之局!”
血殺天刑樓,這是一個足以讓南域無數(shù)修士聞之色變的名字。它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宗門,而是一個極其神秘、結(jié)構(gòu)松散卻又高效無比的殺手組織。無人知其總部所在,無人見過其樓主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們接受任何委托,無論目標是誰,是正是邪,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他們便會接下,并且,從未失手。
傳說中,百年前曾有一位兇名赫赫的化神境散修,因奪寶殺了某個大家族的重要子弟,該家族傾盡家族半數(shù)寶庫,向血殺天刑樓懸賞。三個月后,那位化神散修的人頭便被無聲無息地懸掛在了該家族的大門之上,其元嬰更是被徹底禁錮,哀嚎了七七四十九日才魂飛魄散。自此,血殺天刑樓“價格到位,化神干廢”的兇名響徹南域。
他們就像潛伏在修真界陰影中的毒蛇,冰冷,致命,一擊必殺。蕭家此次聯(lián)系他們,無疑是將一柄最鋒利的匕首,悄無聲息地抵向了陳臨的后心。
萬法歸一宗,萬法峰靜心苑。
與外界因“九轉(zhuǎn)金丹”和“仙路啟南域”的批言引發(fā)的暗流洶涌相比,靜心苑內(nèi)卻是一片祥和……至少表面如此。
陳臨盤膝坐在院中聚靈陣的核心位置,周身靈氣氤氳,如同實質(zhì)的霧氣般將他包裹。他體內(nèi),那枚璀璨奪目的九轉(zhuǎn)金丹緩緩旋轉(zhuǎn),每一次轉(zhuǎn)動,都如同一個微型的宇宙在生滅,吞吐著海量的天地靈氣。
他正在潛心修煉《無相大道訣》。這部萬法歸一宗的至高心法,確實玄奧無窮?!盁o形無相,大道衍生,萬法殊途同歸……”口訣在心間流淌,陳臨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悟道狀態(tài)中。他感覺自身的靈力變得更加精純、凝練,并且?guī)狭四撤N“無相”的特性,似乎可以更容易地模擬和轉(zhuǎn)化各種屬性的力量。短短一月,他已將此訣入門,修煉速度比之前快了數(shù)成不止,對金丹境力量的掌控也越發(fā)圓融。
而他的弟弟陳淵,則依舊是那副悠閑得讓人牙癢癢的模樣。此刻,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舒適的躺椅上,旁邊的小幾上擺滿了靈果仙釀,他一邊啃著果子,一邊翹著二郎腿,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活脫脫一個來度假的公子哥,與一旁刻苦修煉的陳臨形成了鮮明對比。
“喂,老哥,你這《無相大道訣》練得怎么樣了?能不能變個烤雞出來看看?”陳淵閑極無聊,開始騷擾陳臨。
陳臨無奈地睜開眼,沒好氣地道:“無相不是無中生有!是化萬法為一法,以一法衍萬法!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切,沒意思?!标悳Y撇撇嘴,忽然又來了興致,“那你看我這招‘陰陽兩儀術’怎么樣?這可是保命跑路的絕技!”
說著,他身形微微一晃,也沒見任何靈力波動,整個人就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xiàn)在院子的另一個角落,然后又瞬間回到躺椅上,仿佛從未移動過,連躺椅的搖晃節(jié)奏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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