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風蝕平原之上,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數(shù)里外那個巨大的坑洞,以及坑洞邊緣那個剛剛慢悠悠收回腳的少年身影。
大腦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震撼和荒謬感。
“化…化神大能…被…被一腳…踹飛了?”一個金丹修士眼神呆滯,喃喃自語,仿佛在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他狠狠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那景象并未消失。
“呵呵…呵呵呵…”另一個修士發(fā)出了意義不明的傻笑聲,眼神空洞,“我現(xiàn)在…就算看到他徒手把月亮摘下來當球踢…我好像…也不會覺得驚訝了…”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已經(jīng)徹底摧毀了他們的認知體系。
“祖爺爺!”蕭浪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發(fā)出一聲帶著哭腔的驚呼,連滾爬爬地就想往那個深坑沖去,臉上寫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他心目中幾乎無敵的祖爺爺,蕭家的化神老祖…竟然…竟然被人一腳踹飛了?!這簡直比天劫被揍跑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此時,深坑中的煙塵緩緩散去。
一道身影有些狼狽地半跪在坑底,不再是之前那副仙風道骨、睥睨眾生的模樣。他一只手死死地捂著臉,指縫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無比清晰、甚至能數(shù)清紋路的鞋印,正正地印在他臉門的中央!鼻梁明顯塌陷了下去,兩行鮮紅的鼻血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染紅了他花白的胡須和胸前的衣襟,看上去…甚是滑稽。
但沒有人敢笑。
因為那雙從指縫中露出的眼睛,此刻正燃燒著滔天的怒火和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冰冷殺意!然而,在這極致的憤怒之下,卻依舊保留著一絲化神大能應有的冷靜和驚疑。
蕭狂此刻心中驚怒交加,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駭然!【剛才那一腳…怎么可能?!明明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沒有任何法則痕跡,就是純粹的快!快到超越了時空的限制!快到我的神念都無法捕捉!而且那力量…】他感覺自己的顱骨都差點被踹碎,神魂至今仍在嗡鳴。
他終于開始正視蕭浪那荒誕不經(jīng)的哭訴。【難道浪兒說的…竟有幾分是真的?此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駐顏有術(shù)的老怪物?還是被某位上古大能奪舍的軀殼?否則根本無法解釋!】
但不管如何,身為化神境的自尊和蕭家的威嚴,不容他就此退縮!必須試探出此子的深淺!
“哼!”蕭狂緩緩放下捂著臉的手,那個清晰的鞋印依舊醒目地掛在他臉上,配上他冰冷殺意的眼神,形成一種極其詭異的畫面感。他站起身,周身氣息不再內(nèi)斂,轟然爆發(fā)!
“化神之威,豈是爾等螻蟻所能揣度!”他聲音冰冷,不再看陳淵,而是將目光掃向陳臨和謝長風等人,顯然是想通過施壓旁人來逼迫陳淵顯露真正實力。
隨著他話音落下,天地瞬間變色!
并非夸張的形容,而是真正的天地異象!以他為中心,方圓數(shù)十里的天空驟然昏暗下來,狂風開始呼嘯!但這風,極其詭異!明明感覺只是微風拂面,吹在身上卻如同刀割劍剮般疼痛!更可怕的是,這風竟然能直接穿透護體靈光,作用于神魂之上!
“啊!我的頭!好痛!”
“神魂…神魂像被針扎一樣!”
“退!快退后!這風能傷神魂!”遠處那些看熱鬧的金丹修士們頓時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一個個抱頭鼠竄,瘋狂向后逃離,再也不敢停留半分。這熱鬧,根本不是他們有資格看的!
“這…這是風之意境!而且是最頂級的蝕魂幽風!”天池老人見識最廣,驚恐地大叫起來,全力運轉(zhuǎn)元嬰抵抗那無孔不入的陰風,臉色蒼白如紙,“化神大能已經(jīng)開始觸摸天地法則的本質(zhì),并將自身的‘道’融入其中,形成獨特的‘意境’領(lǐng)域!在這領(lǐng)域內(nèi),他就是風的主宰!”
謝長風也是苦苦支撐,聲音發(fā)顫地補充道:“不止是意境…還有更恐怖的‘法則領(lǐng)域’!他已經(jīng)短暫改變了這片天地的自然法則,形成了一個獨屬于他的‘風之絕域’!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他的戰(zhàn)力會成倍增長,而敵人則會受到極大的壓制!靈氣難以調(diào)動,甚至會被排斥!”
陳臨此刻也全力運轉(zhuǎn)九轉(zhuǎn)金丹和玉雷身,銀色的光輝在體表流轉(zhuǎn),強悍的肉身讓他無視了風的物理切割,但那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刺痛感卻清晰無比,同時他也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靈氣變得極其“不聽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在排斥他?!斑@就是化神境的能力嗎?言出法隨,改變局部天地法則…果然好強!”他心中凜然,對化神境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蕭狂眼中寒光一閃,徹底將陳淵視為平生大敵,不再有任何保留。他緊緊盯著陳淵,緩緩抬起一只手,對著陳淵及其身后的陳臨、謝長風、天池老人所在的位置,虛空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