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山五莊觀,隨著人參果成熟之期日益臨近,山間的氣氛愈發(fā)微妙。祥云瑞靄之下,是各方勢力悄然布下的暗流與殺機。
通天立于院中,感受著那一道道或明或暗、陸續(xù)抵達萬壽山周邊的強大氣息,心如古井,不起波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的他,已有足夠的底氣面對這場風暴。
然而,當那股浩瀚磅礴、帶著熟悉又陌生的先天戊土精氣的祥云抵達山門之時,便是通天與鎮(zhèn)元子,也不由得微微動容。
來者并非預料中的西方教或闡教援兵,而是一位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故人”!
祥云散去,露出一位身穿大紅道袍,面容古樸,眉眼間卻帶著幾分跳脫與憊懶之色的老者。他手持一個朱紅色的大葫蘆,周身氣息圓融自然,竟亦是一位準圣大能!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繚繞的祥瑞之氣中,竟隱隱帶著一絲與鎮(zhèn)元子地書同源、卻更加飄渺超脫的意味!
“紅云道友?!”鎮(zhèn)元子首次失態(tài),猛地從蒲團上站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與愕然!
紅云老祖!那位于紫霄宮中讓出圣位蒲團,最終慘遭劫數(shù)、據(jù)說已然形神俱滅的洪荒老好人!他竟然還活著?!而且看樣子,似乎還因禍得福,道行大進?
通天眼中亦是閃過極度驚詫,但隨即化為深深的審視與警惕。紅云再現(xiàn),此事太過蹊蹺!尤其是其出現(xiàn)的時間點,恰好是在人參果會這個敏感時刻,由西方教“請來”!
“哈哈,鎮(zhèn)元子老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奔t云老祖笑呵呵地落下云頭,對著鎮(zhèn)元子拱手行禮,態(tài)度一如往昔般熱情隨意,仿佛只是出了一趟遠門歸來。
但他那看似清澈的眼眸深處,卻仿佛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與…淡漠。
“紅云,你真的還”鎮(zhèn)元子激動地上前,抓住紅云的手臂,神念仔細探查,確是紅云本源無誤,只是似乎更加凝練深厚,且多了一種他看不透的玄奧氣息。
“僥幸,僥幸未死透,得了一番造化,沉睡至今方醒?!奔t云笑著拍了拍鎮(zhèn)元子的手,目光隨即轉(zhuǎn)向一旁的通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之色,“這位便是通天道友吧?果真如傳聞般,非凡了得。”
通天拱手還禮,語氣平靜:“紅云道友福緣深厚,劫后重生,可喜可賀?!彼闹芯讌s不斷提升。眼前的紅云,給他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明明是本尊,卻仿佛隔著一層看不透的薄紗,尤其是其元神深處,似乎隱藏著一點極其微弱的佛門金光?
是錯覺?還是。
“聽聞鎮(zhèn)元子老友你的人參果熟了,貧道這不就饞蟲勾起,舔著臉來叨擾了嘛!正好,也借此機會,會一會洪荒諸位故友新朋?!奔t云笑呵呵地說道,語氣自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西方教的“棋子”。
鎮(zhèn)元子壓下心中激動與疑惑,連忙將紅云請入觀中看茶。三位洪荒頂尖大能于人參果樹下落座,表面上一團和氣,敘說舊情,實則各懷心思。
通天暗中運轉(zhuǎn)混沌道果,仔細感應紅云。越是探查,他心中那絲疑慮越重。紅云的本源確實無恙,甚至比傳說中更強,但其言行舉止間,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刻意”感,仿佛在扮演著“紅云”這個角色。尤其是當提及西方教時,他那看似隨意的語氣下,隱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維護之意。
“看來,這位老好人,即便復活,也終究未能逃脫西方教的掌控,甚至可能已被度化,成了他們手中的一張牌?!蓖ㄌ煨闹欣湫?,已然明了西方教的算計。請出紅云這位與鎮(zhèn)元子交情莫逆的“故人”,既能讓鎮(zhèn)元子不好阻攔,又能借紅云之口,在果會上占據(jù)道德高地,甚至…伺機發(fā)難!
果然,寒暄片刻后,紅云話鋒一轉(zhuǎn),看似無意地嘆道:“唉,如今洪荒,劫氣暗生,紛爭不斷。遠的不說,便是通天道友與西方教、天庭的恩怨,就鬧得沸沸揚揚。依貧道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若借此果會良機,大家坐下來,說開便好。西方二位教主亦是心懷慈悲,想必不會過多計較?!?/p>
此言一出,院中氣氛頓時一凝。
鎮(zhèn)元子眉頭微蹙,放下茶盞,未置可否。
通天則淡淡一笑:“紅云道友此言差矣。非是通天要尋釁,實乃他人步步緊逼,欲斷我道途,滅我門人。若換作道友,可能坐以待斃?”
紅云呵呵一笑,打起了圓場:“道友言重了,言重了?;蛟S其中有什么誤會呢?屆時貧道愿從中說和,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通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話不投機半句多。
就在此時,觀外又傳來清風明月的聲音:
“師父!闡教廣成子師兄到了!”
“西方教彌勒尊者、藥師佛到了!”
“天庭太白金星使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