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那縷溫和的混沌之氣,如同穿透無盡黑暗的第一縷晨曦,輕輕觸碰到了頑石內(nèi)部那點即將熄滅的殘魂。
剎那間,那原本在九龍神火折磨下只剩下純粹痛苦與麻木的殘魂,猛地爆發(fā)出了一陣劇烈到極致的震顫!一股混雜著難以置信、無盡委屈、刻骨仇恨以及絕處逢生般狂喜的復(fù)雜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那縷混沌之氣,洶涌地傳遞到通天的心神之中。
“教主?!是您嗎?!真的是您?!弟子不是在做夢?!這火灼燒了弟子無數(shù)歲月,好痛教主救我!”
石磯殘魂的意念支離破碎,充滿了語無倫次的激動與泣血般的哀鳴。那被神火日夜灼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早已將她折磨得瀕臨徹底瘋狂。
“是為師?!蓖ㄌ斓穆曇魩е环N撫平靈魂創(chuàng)傷的力量,透過混沌之氣穩(wěn)穩(wěn)地傳遞過去,“石磯,苦了你了。堅持住,為師這便救你出來?!?/p>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那纏繞在頑石之上的九道凝練金色火線——九龍神火罩的本源火毒。這火毒不僅灼燒肉身元神,更蘊含太乙真人的純陽法則與玉清仙法的烙印,極其頑固霸道,強行剝離,很可能導(dǎo)致石磯這縷本就脆弱不堪的殘魂瞬間潰散。
通天眼神冰冷,心中對太乙真人乃至整個闡教的殺意更盛一分。但他手上動作卻輕柔而精準。他并未直接攻擊那九道火線,而是再次引動了元神深處那點凈世白蓮的本源。
一縷純凈到極致、散發(fā)著柔和白光的凈化之力,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最細膩的紗幔,緩緩覆蓋向那九道肆虐的金色火線。
嗤!凈化白光與純陽火毒接觸的剎那,并未爆發(fā)激烈沖突,反而響起一陣如同熱油潑雪般的消融之聲!那霸道熾烈的火毒,在觸及凈化白光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其內(nèi)蘊含的暴戾意志與玉清仙法烙印被迅速洗滌、中和,灼熱的力量如同被馴服的野獸,變得溫順、黯淡下來!
凈世白蓮,凈化萬法,滌蕩污穢!這九龍神火罩的火毒雖強,但其本質(zhì)仍屬“穢物”,正好被白蓮的凈化之力所克制!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那九道纏繞了石磯殘魂不知多少歲月、帶來無盡痛苦的金色火線,在凈化白光的持續(xù)作用下,顏色迅速變得暗淡,最終如同燃盡的燈芯般,悄無聲息地寸寸斷裂、消散于無形!
火毒一去,那塊焦黑的頑石仿佛都輕松地顫動了一下,其內(nèi)石磯的殘魂發(fā)出了解脫般的微弱嗚咽,那持續(xù)了萬古的灼痛終于停止了!
通天不敢怠慢,立刻以混沌之氣將那頑石連同內(nèi)部脆弱的殘魂小心翼翼包裹、溫養(yǎng),然后將其從祭壇上取下,收入懷中。整個過程輕柔無比,生怕一絲震動就令這縷風中之燭般的殘魂徹底湮滅。
“太乙老賊!此仇不共戴天!”碧霄看著那消失的火線,想著石磯師姐承受的無盡痛苦,銀牙幾乎咬碎。
金靈圣母亦是面罩寒霜:“堂堂玉清門下,行事竟如此狠毒卑劣!此等行徑,與魔道何異!”
通天面無表情,但周身散發(fā)的寒意卻讓整個石窟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他看了一眼這空蕩蕩的祭壇和殘留的火毒氣息,袖袍一揮,一股混沌風暴卷過,將此地所有關(guān)于九龍神火罩和太乙真人的氣息痕跡徹底抹除。
“走,先離開此地?!?/p>
混沌遁光再起,卷著眾人迅速離開了這片承載著石磯無盡痛苦記憶的骷髏山。
數(shù)日后,寂滅火山帶,隱秘據(jù)點。
通天盤坐于地,身前懸浮著三樣東西:呂岳那團融合了萬毒本源與生命精華的奇異魂液、石磯那塊承載著殘魂的焦黑頑石,以及金靈圣母。
無當與三霄在一旁緊張護法,奎牛也趴伏在一旁,默默吸收著混沌之氣療傷。
救治石磯,比救治呂岳時還要棘手。她的殘魂太過微弱,且被神火灼燒太久,本源近乎枯竭,靈性蒙塵極深,幾乎只剩一點真靈印記在憑借本能掙扎。
通天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先是將那團為呂岳準備的魂液分出一小半,以其磅礴的生命精華與相對溫和的毒力作為滋養(yǎng),緩緩渡入石磯的頑石之中,先穩(wěn)住她那即將潰散的魂體。
但這遠遠不夠。石磯的根基受損太嚴重,需要更強大、更契合的本源來重塑。
他的目光落在了金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