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秘谷之內(nèi),方才召喚烏云仙與鎮(zhèn)壓太古修羅王的波瀾漸漸平息,只余下精純的血海本源氣息緩緩流淌,反而比之前更加凝練了幾分。
冥河老祖的真身已然離去,但那彌漫于血海每一滴海水中的關(guān)注卻并未消散。通天知道,這位盟友仍在暗中注視著一切。方才的意外雖兇險,卻也無形中展示了彼此的實力與價值,讓這場盟約多了幾分堅實的基礎(chǔ)。
通天盤膝閉目,心神卻并未完全沉入修煉。他在反復(fù)推演著那個針對西方教與巫族的離間之計。此計關(guān)乎重大,若成,則西方教在地府的多年經(jīng)營將毀于一旦,甚至可能引發(fā)巫族與西方的直接沖突;若敗,則可能徹底將巫族推向西方教,適得其反。
必須萬無一失!
他心念一動,再次聯(lián)系冥河老祖:“道友,計劃細節(jié)還需斟酌。尤其是扮演巫族之人,必須毫無破綻,其氣息、功法、甚至言行舉止,皆需與真正的大巫一般無二。而且,與地藏‘接觸’的過程,需‘恰好’被多位關(guān)鍵人物‘無意’間目睹?!?/p>
血海深處傳來冥河不耐煩卻又帶著一絲興奮的聲音:“啰嗦!老祖我麾下有幾個早年擒獲的巫族戰(zhàn)魂,雖靈智已失,但肉身與血脈之力尚存。讓因陀羅挑個機靈點的阿修羅魔將,抽魂煉入其中,再以血海秘法模擬巫族煞氣,保管大羅金仙都難辨真假!至于見證者…哼,老祖我會‘安排’幾個常年受地藏壓制的幽冥鬼王,‘恰巧’路過?!?/p>
通天聞言,心中稍定。冥河老祖這等老魔頭,搞這種陰謀詭計確實是行家里手。
“如此甚好。那‘信物’”“早已備好!”冥河打斷道,“乃是以血海本源模擬的、一絲蘊含著‘后土祖巫慈悲意念’的假印記,藏于那假巫族體內(nèi)。地藏那禿驢急于求成,定會如獲至寶,不會細查。待其以此印記煽動巫族時,嘿嘿”冥河發(fā)出陰冷的笑聲。
通天眼中寒光一閃:“屆時,便需我等在輪回護法會上,當(dāng)眾揭穿此印記乃血海偽造,并‘意外’發(fā)現(xiàn)其與西方教度化之力有關(guān)聯(lián)!坐實西方教偽造祖巫印記、愚弄巫族、圖謀不軌之罪!”
“妙!哈哈!就這么辦!”冥河老祖大笑,似乎已經(jīng)看到地藏百口莫辯的狼狽模樣。
計議已定,雙方便不再多言,各自準(zhǔn)備。
通天沉下心神,開始進一步祭煉那幾枚得自系統(tǒng)的“他心通靈種”。此物需以精血神念溫養(yǎng),方能與宿主心神完美契合,于無聲無息間影響其判斷。他準(zhǔn)備將此物,用在輪回護法會上某些關(guān)鍵人物身上。
與此同時,他也在不斷熟悉著新得的空間法則之力。只見他身影在秘谷之中時而消失,時而出現(xiàn),如同鬼魅,甚至能短暫融入血海波動之中,隱匿效果遠超從前。
就在通天與冥河于血海深處緊鑼密鼓布置的同時,天庭,天河鎮(zhèn)守府邸之內(nèi)。
廣成子面色冷峻,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來到一間布滿了玉清仙符的密室之中。密室中央,懸浮著一卷非金非玉、散發(fā)著淡淡天道威壓的卷軸虛影——正是封神榜的副冊!雖無正冊那般執(zhí)掌真靈生死的絕對權(quán)能,卻也能監(jiān)控榜上真靈狀態(tài),并擁有一定的“懲戒”之權(quán)!
廣成子深吸一口氣,對著副冊恭敬一拜:“弟子廣成子,奉玉清元始天尊法旨,啟封神副冊,行監(jiān)察懲戒之權(quán)!”
那副冊微微一震,表面流光閃爍,浮現(xiàn)出一個個黯淡的名字虛影,正是那些被抽來填塞天河缺口的截教弟子真靈!其中,金光圣母、菡芝仙、彩云仙子等人的名字尤為顯眼,她們的真靈最為虛弱,仿佛隨時會熄滅。
廣成子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冰冷的殺意與執(zhí)行師命的決絕。他伸出手指,引動玉清仙力,緩緩點向金光圣母的名字。
“爾等截教余孽,悖逆天道,合該有此一劫。今日便以爾等殘靈,警示那通天逆賊,順帶…為即將到來的輪回護法會,再添一把火!”
他指尖仙光凝聚,就要催動副冊之力,強行磨滅金光圣母的真靈!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那副冊之上,代表金光圣母的名字,忽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一道細小卻無比堅韌的紫色電光,竟從那名字中猛地竄出,順著廣成子的指尖,狠狠劈向他的元神!
“嗯?!”廣成子猝不及防,只覺得元神一陣刺痛,那紫色電光中竟蘊含著一絲精純無比的雷霆毀滅之力,更是帶著一股令他心悸的混沌氣息!
“通天的手段?!”廣成子又驚又怒,猛地運轉(zhuǎn)玉清仙光,才將那絲詭異的紫色電光驅(qū)散逼出!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竟已被灼燒得焦黑!
他再看向副冊,金光圣母的名字依舊黯淡,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但他元神中的刺痛和指尖的傷勢卻明確告訴他,通天竟然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在這些截教真靈的真靈深處,種下了某種反擊的禁制!
雖然這禁制威力不足以真正重創(chuàng)他,卻無疑是一個警告,更讓他投鼠忌器!若強行磨滅,恐怕還會引發(fā)更強烈的反噬,甚至可能驚動師尊!
“好個通天!竟如此刁毒!”廣成子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他原本想悄無聲息地清理掉幾個最弱的,既能削弱截教殘余力量,又能刺激通天,擾亂其心神。如今看來,此路暫時不通了。
他陰沉著臉,在密室中踱步良久,眼中寒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