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綠色的孢子如同無形的瘟疫,隨著冰原的寒風,悄然滲透進北俱蘆洲的每一個角落。它們帶來的并非狂暴的毀滅,而是一種更加陰毒、更加徹底的侵蝕與凋零。
起初的變化細微難察。被綠色孢子沾染的冰層,并未融化,而是失去所有光澤,變得如同腐朽的骨殖般灰敗易碎,輕輕一觸便化為齏粉。散落的圣血殘渣,在孢子的作用下,不再孕育狂暴的衍生物,而是迅速“壞死”,化為粘稠、散發(fā)著惡臭的綠色膿液,其蘊含的能量被扭曲成純粹的凋零之力。
很快,這種侵蝕開始作用于生靈。
一名在外圍警戒的闡教三代弟子,手臂不慎被一縷慘綠霧氣擦過。起初只是微麻,他并未在意,運轉玉清仙元便欲驅散。然而,不過半日功夫,那麻木感便沿著經脈急速蔓延,他所修持的純凈仙元,竟如同遇到克星般,變得滯澀、黯淡,手臂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變得干癟灰敗,如同枯死的樹皮!任憑他如何催動法力、吞服丹藥,都無法阻止這詭異的衰敗,最終整條手臂徹底壞死、脫落,連帶著其修為根基都受到了難以挽回的損傷!
類似的情況在西方教僧眾中也開始出現(xiàn)。佛光護體,本應萬邪不侵,但那慘綠孢子卻仿佛能無視佛光的表層凈化,直接侵蝕生命本源!數名長時間在凈化前沿誦經的比丘,莫名感到心神倦怠,體內蓬勃的生機如同漏氣的皮囊般緩緩流逝,連帶著他們加持的佛光都黯淡了幾分。
這“凋零”之力,針對的并非能量護盾,而是更深層的“生命”與“存在”本身!
“好惡毒的力量!”藥師佛親自檢查了受傷的弟子,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嘗試以琉璃凈火灼燒那壞死的肢體,凈火竟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只能勉強遏制其蔓延,卻難以根除?!按朔莿《荆喾窃{咒,倒像是一種強制性的‘生命規(guī)則改寫’!將其存在本身,導向‘凋零’的終局!”
元始天尊亦是以圣人手段推演,臉色陰沉:“規(guī)則層面的侵蝕這新出現(xiàn)的異魔,手段比那毀滅魔瞳更加詭異難防!”他立刻下令,所有闡教弟子盡量避免與那綠色霧氣直接接觸,一旦沾染,立刻切斷聯(lián)系,并傳下數種固本培元、延緩生機流逝的秘法。
西方教更是如臨大敵,接引與準提親自調整“八寶功德凈化大陣”,將更多的愿力集中于防御這種無形的凋零侵蝕,金光之中開始蘊含更加濃郁的“生機”與“不朽”意韻,試圖對抗那強制性的衰亡規(guī)則。
然而,這種防御代價巨大,極大地拖延了凈化魔土的進度。
與闡教和西方教的被動防御不同,血海陣營的反應再次出乎意料。
凋零孢子同樣飄向了血海營地。一些低等阿修羅接觸后,同樣出現(xiàn)了生機流逝、肉身衰敗的跡象。但很快,血海那霸道無比的吞噬同化特性展現(xiàn)了其優(yōu)勢。
“哼!凋零?在老祖我無盡血海面前,一切都是資糧!”冥河老祖的意志隔空冷笑。
濕婆魔王直接抓起一個被凋零之力侵蝕、半身干枯的阿修羅,運轉血海秘法,竟強行將其體內那縷凋零規(guī)則連同其殘存的血肉精華一同抽取、煉化!那縷凋零規(guī)則在血海本源的沖刷下,雖然無法被完全同化,卻也被強行壓縮、禁錮,化作了一絲暗綠色的、充滿死寂氣息的能量,被封存起來。
“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本質不低,或許能煉入元屠阿鼻之中,增添幾分‘絕滅’之意?”濕婆舔著嘴唇,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血海,竟在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嘗試“消化”這種新的威脅,甚至想將其化為己用!
就在盟軍各方疲于應對這無孔不入的凋零侵蝕時,冰原深處,那場無人目睹、卻更加殘酷的“內戰(zhàn)”,已然爆發(fā)到了白熱化!
代表“毀滅魔瞳”的暗紅衍生物,與那被“凋零菌母”孢子侵蝕、轉化出的慘綠畸變體,在北俱蘆洲的核心魔土之上,展開了慘烈至極的廝殺!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異魔法則的碰撞!
暗紅衍生物攻勢狂暴,骨刃、射線、酸液,追求極致的破壞與殺戮,它們撕碎慘綠畸變體,吞噬其殘骸,試圖以此壯大自身。
而慘綠畸變體則更加詭異,它們行動或許遲緩,攻擊力也不如暗紅衍生物,但它們體表彌漫的凋零霧氣,能不斷侵蝕暗紅衍生物的生機與能量結構,使其攻擊變得無力,防御變得脆弱,最終在戰(zhàn)斗中自行崩潰、腐爛。它們甚至能將被殺死的暗紅衍生物尸體,迅速轉化為新的慘綠膿液,滋養(yǎng)出更多的同類!
這是一場毀滅與凋零的戰(zhàn)爭,混亂而血腥。整個核心魔土區(qū)域,已然化作了紅與綠交織的死亡漩渦,無數怪異的尸體堆積、腐爛、異化,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混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