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寬慰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徹底的疲憊感,如同無邊的黑暗,洶涌地襲來,幾乎要將他這最后一點微弱的意識火星徹底吞噬。
“好…累…”意念的波動微弱得如同嘆息。為了守護玉樹,他傾盡了一切。從最初強行錨定她的意識,到引導(dǎo)混沌源炁修復(fù)創(chuàng)傷,再到硬撼陰毒詛咒,每一次,都是在燃燒他意念本源的力量。尤其是在最后構(gòu)筑意念之盾抵擋萬魂噬心咒,那幾乎耗盡了他殘存的全部!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念核心正在不可逆轉(zhuǎn)地消散。就像捧在手中的細沙,無論多么用力地握緊,都阻止不了它從指縫間流逝。維持自身存在的“力量”,正在飛速枯竭。他甚至無法再清晰地“感知”到玉樹身體更遠處的細節(jié),感知的范圍在急劇縮小,如同視野被濃霧遮蔽。
“玉樹…堅持…活下去…”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這道微弱卻無比堅定的意念,如同最輕柔的羽毛,輕輕拂過玉樹那正在蛻變重生的靈樞核心。他知道她可能還聽不到,但他必須說。這是他最后的囑托,最后的守護。
意念傳遞之后,那點微弱的意念火星,光芒再次黯淡了幾分,變得更加飄忽不定。巨大的困倦感如同沉重的鉛塊,拖拽著他殘存的意識,向著永恒的黑暗沉淪。他“看”著玉樹心口那脈動的暗金光芒,那光芒在他模糊的感知中,仿佛化作了她曾經(jīng)在陽光下明媚的笑靨…
“好想…再看你…笑一次…”意念無聲地滑過,帶著無盡的眷戀和一絲淡淡的遺憾。守護的意志依舊存在,但維持它存在的“燃料”,即將燃盡。
煙塵彌漫的角落。
玉樹心口的暗金光芒,脈動依舊沉穩(wěn)。淡金色的血霧如同歸巢的倦鳥,持續(xù)不斷地融入。她那只殘破的右臂,傷口邊緣的新生組織又向前推進了微不可查的一絲,淡金色的光澤溫潤如玉,透著一股新生的堅韌。死寂的青灰色面容,在暗金光芒的映照下,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淡化了一絲?
而在那片陰影覆蓋的廢墟凹陷。
枯瘦方士的抽搐和嗚咽聲越來越微弱。他那只烏黑腫脹的左臂,皮膚下的黑色紋路蠕動得更加瘋狂,部分區(qū)域的皮膚甚至被撐得近乎透明,透出下面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更加深邃的黑暗!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停止,渾濁的眼中,怨毒的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正在一點點熄滅,被一種空洞的、對死亡降臨的恐懼所取代。他徒勞地張著嘴,似乎想發(fā)出最后的詛咒,卻只有血沫涌出。
“不…甘…老夫…徐?!幻}…”破碎的音節(jié)尚未完全吐出,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最后一絲怨毒的光芒徹底熄滅,瞳孔擴散,徹底失去了所有神采。那只痙攣的枯爪,無力地垂落在污血之中。只有皮膚下那些依舊在緩慢蠕動的黑色紋路,證明著某種陰毒的力量,或許還在他死去的軀殼內(nèi)殘留。
戊字秘庫的廢墟,重新沉入一片更加深沉的死寂。
巖石永恒的擠壓呻吟,成為了唯一的背景音。
煙塵緩慢沉降,覆蓋著生與死的界限。
一邊,是心口暗金光芒沉穩(wěn)脈動、生機在死寂中艱難凝聚的玉樹。
一邊,是意念微光即將徹底熄滅、守護意志燃盡殘燭的阮桀。
還有一具在陰影中迅速冰冷、殘留著詭異紋路的佝僂尸體。
生與死,枯與榮,希望與消逝,在這片被遺忘的廢墟深處,交織成一首無聲而悲愴的挽歌。玉樹與時間的賽跑,阮桀與消散的對抗,都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下一瞬,是涅盤重生,還是永恒的沉寂?殘燭之火,能否照亮黎明前的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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