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玉簪遞向阮桀:“拿著它?!?/p>
阮桀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玉簪。入手溫涼,觸感細(xì)膩。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簪身的瞬間——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如同清泉般從玉簪流入他的指尖,瞬間流遍全身!右臂上那冰冷刺骨的戮神血紋仿佛被這暖流刺激,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這刺痛之中,竟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
與此同時,腦海中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間激蕩起來!
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光影和劇痛!畫面清晰了許多:
玉樹蒼白而精致的側(cè)臉。她坐在簡陋的營帳中,對著搖曳的燭火,手指溫柔地?fù)徇^這支玉簪,眼神中帶著思念與哀傷。
冰冷的雪原,寒風(fēng)呼嘯。她將這支玉簪緊緊插在發(fā)髻上,如同固定著最后一絲尊嚴(yán)。
瑤池圣泉七彩霞光映照下。這支玉簪在她如瀑的青絲間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最后…在時空亂流刺目的白光中!她緊握著這支玉簪的手,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撕開!玉簪脫手飛出…被另一只絕望伸出的手抓住…那是青黛的手!
“呃…”阮桀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這次的信息流雖然依舊沖擊,卻不再那么狂暴,反而帶著一種指引般的清晰感。他死死握住玉簪,仿佛握住了連接玉樹唯一的紐帶。簪頭那只微雕的玄鳥,在他眼中仿佛活了過來,正用那雙玉石雕琢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
“這玉簪…是玄鳥之淚力量的余韻所化…”青黛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它蘊含著公主殿下最后的氣息…也…也許能幫你找到她…或者說…感應(yīng)到她存在過的痕跡…”
她看著阮桀緊握玉簪、眼神執(zhí)拗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泛黃紙片。紙片邊緣磨損嚴(yán)重,顯然年代久遠(yuǎn)。
“我在這個時代醒來后…力量流失嚴(yán)重…記憶也模糊混亂…但我…我一直在尋找線索…尋找公主可能墜落的時空…”青黛將紙片展開,上面是用小篆密密麻麻書寫的一些地名、人名和零星的記錄,字跡古樸,“這是我從一些極其冷僻的、關(guān)于先秦方士和異聞的野史殘篇中摘抄的…其中一條…”
她的手指指向其中一行小字:
“邯鄲奇聞:趙孝成王十六年冬,天降流火,墜于城西亂葬崗。有拾荒者見一女子,衣飾古怪,昏迷不醒,疑為妖異。后不知所蹤。是年,秦質(zhì)子異人居邯鄲,呂不韋奇貨可居…”
趙孝成王十六年…邯鄲…秦質(zhì)子異人…呂不韋…
這些名字如同歷史的驚雷,在阮桀腦海中炸響!他雖然記憶混亂,但現(xiàn)代學(xué)生的基本歷史知識還在!趙孝成王十六年,正是公元前259年!而秦質(zhì)子異人…就是后來秦始皇的父親,秦莊襄王!呂不韋正是在邯鄲發(fā)現(xiàn)了不得志的異人,開始了那場著名的“奇貨可居”的政治投機!
玉樹…墜落在了戰(zhàn)國末年的邯鄲?!在那個兵荒馬亂、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時間…地點…都吻合…”青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巨大的憂慮,“但…這只是野史傳聞…真?zhèn)坞y辨…而且,就算公主真的墜落在那個時代,兩千年過去…滄海桑田…我們…”
“去找她?!比铊畹穆曇魯蒯斀罔F,打斷了青黛的疑慮。他抬起頭,眼神中的冰冷已被一種燃燒的、不顧一切的火焰取代。他緊緊握著那支溫潤的玉簪,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盁o論她在哪里,無論過去多久,我都要找到她?!?/p>
青黛看著阮桀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執(zhí)著,仿佛看到了那個在昆侖風(fēng)雪中背負(fù)著玉樹、一步一個血印攀登的少年。她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就算你想去…我們怎么去?時光之門六十年一開,上一次開啟還是你遇到公主的時候…下一次…還要等幾十年!而且,昆侖墟已毀,時光之門的核心…”
“有它在?!比铊钐鹩沂?,猛地扯開衣袖,露出了那片青黑色、猙獰混亂的戮神血紋!血紋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蠕動,散發(fā)著冰冷而詭異的氣息。“還有這個?!彼e起手中的玉簪,“玄鳥之淚的余韻…血儺留下的戮神印記…既然它們能穿越時空亂流…為什么不能成為新的‘鑰匙’?”
青黛倒吸一口冷氣,被阮桀這個瘋狂的想法震驚了!利用戮神血紋和玄鳥之淚的殘余力量強行撕裂時空?這簡直是自殺!稍有不慎,就會被混亂的時空之力徹底撕碎,或者被血紋中殘留的戮神意志吞噬!
“你瘋了?!這太危險了!而且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青黛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