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嘶啞破碎的音節(jié),如同砂紙摩擦,從他幾乎碳化的喉嚨里擠出。他布滿血污、被琉璃硬殼覆蓋的臉上,肌肉瘋狂抽搐,熔金怒眸死死鎖定祭壇上那尊灰白死寂的石雕。巨大的悲慟如同冰冷的巨錘,狠狠砸在心頭,卻瞬間被更狂暴的怒焰點燃!
“吼——!?。 ?/p>
他猛地抬頭,燃燒的熔金怒眸如同兩道撕裂空間的赤金閃電,狠狠刺向懸浮在不遠(yuǎn)處的蒙恬殘魂!所有的悲慟、絕望、無力感,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了焚盡九幽的暴戾殺意!若非這殘魂的阻撓與誤解,若非那該死的威壓與攻擊,玉樹或許,或許不用燃盡最后殘靈!
“都是,你?。?!”
一聲混合著無邊恨意與暴戾的咆哮炸響!阮桀不再有絲毫猶豫,不再有任何畏懼!布滿琉璃硬殼與熔巖裂痕的身軀爆發(fā)出超越極限的力量,猛地一蹬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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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堅硬的巖石應(yīng)聲炸裂!他如同燃燒的赤金隕石,拖著殘破的身軀和手中那柄吞吐著毀滅鋒芒的斷戟,帶著同歸于盡的慘烈氣勢,朝著蒙恬殘魂,狠狠撲殺而去!斷戟撕裂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厲嘯,赤金鋒芒直指暗金身影的核心!
這一擊,毫無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毀滅意志!只為宣泄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與滔天恨意!
“放肆!”蒙恬殘魂發(fā)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厲喝!他完全沒料到,此子掙脫冰封后,竟如此悍不畏死,如此暴戾瘋狂!面對這蘊含了焚世怒焰的同歸于盡一擊,縱使他殘魂力量遠(yuǎn)超對方,也不得不暫避鋒芒!暗金身影猛地向側(cè)方飄退,同時一只由純粹能量凝聚的暗金巨掌,帶著凍結(jié)空間的恐怖威壓,狠狠拍向阮桀撲來的身軀,試圖將其鎮(zhèn)壓!
轟——?。?!
赤金斷戟狠狠刺在暗金巨掌之上!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萬載玄冰!刺耳的消融聲伴隨著狂暴的能量沖擊波瞬間炸開!暗金與赤金瘋狂湮滅、吞噬!阮桀的身軀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山岳,猛地向后拋飛,口中噴出大股暗金色的、帶著火星的血液!但他布滿熔巖裂痕的左臂死死握著斷戟,半步不退!熔金怒眸中的瘋狂更甚!
“殺——!”他喉嚨里滾動著野獸般的低吼,不顧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反噬與劇痛,再次強行催動力量,斷戟劃出一道赤金弧光,帶著更狂暴的氣勢,再次斬向蒙恬殘魂!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以傷換傷!以命搏命!
蒙恬殘魂又驚又怒!他本可輕易碾碎這瘋狂的螻蟻,但那雙熔金怒眸深處,倒映著祭壇上那尊冰冷的灰白石雕,那是流淌著玄鳥血脈的公主殿下,為此子而化作了石像,此子身上,還殘留著公主殿下最后燃燒本源的氣息,還有那柄屬于他蒙恬的戰(zhàn)戟…
巨大的矛盾與認(rèn)知的沖擊,讓蒙恬殘魂的攻勢出現(xiàn)了凝滯。他每一次格擋、閃避,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困惑。此子,究竟是誰?是逆賊走狗?還是公主殿下拼死也要守護之人?
就在阮桀狀若瘋魔、第七次被蒙恬殘魂的暗金光掌狠狠震飛,重重砸在巖壁上,渾身琉璃硬殼崩裂大半,露出下方焦糊翻卷的血肉,氣息已微弱到極點,卻依舊掙扎著想要爬起,熔金怒眸死死鎖定蒙恬,準(zhǔn)備發(fā)動下一次自殺式?jīng)_擊的瞬間——
“夠了!”
蒙恬殘魂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雄獅般的低沉咆哮!這咆哮帶著無盡的疲憊、沉重與一絲終于下定的決斷!暗金身影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遠(yuǎn)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厚重的鐵血威壓轟然降臨,如同無形的牢籠,瞬間將掙扎欲起的阮桀死死鎮(zhèn)壓在原地!
阮桀如同被無形的巨山壓住,布滿裂痕的身軀劇烈顫抖,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口中不斷溢出暗金的血沫,卻依舊用燃燒的熔金怒眸死死瞪著蒙恬,喉嚨里發(fā)出不甘的嘶吼。
蒙恬殘魂不再看他,熔金般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片狼藉的戰(zhàn)場:崩裂的地面,破碎的巖壁,那三具茫然無措的枯骨,祭壇上光華盡失、布滿裂痕的玄鳥冰魄晶,以及那尊冰冷死寂的灰白石雕。
最終,他的目光落回阮桀手中那柄依舊燃燒著不屈怒焰的斷戟之上。戟桿上,“蒙恬”兩個古老的秦篆大字,在赤金怒焰的映照下,仿佛流淌著暗沉的血光。
“小子…”蒙恬殘魂的聲音不再冰冷暴戾,而是帶著一種跨越了千年時光的蒼涼與沉重,“你體內(nèi)有蒙氏煞氣,有地火之種,更承了公主殿下最后之守護”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在阮桀瀕臨破碎的心神之上,也敲打在蒙恬自己的殘魂之上。
“此戟名‘裂穹’”蒙恬殘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戟身,看到了那金戈鐵馬、飲血塞外的崢嶸歲月,“隨吾北逐匈奴,飲血無數(shù),今折于宵小暗算飲恨于此”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愴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