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充滿殺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鎖,瞬間鎖定了靠在墻邊、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劇痛和虛弱而無法動(dòng)彈的阮桀!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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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必須跑!
求生的本能如同瀕死的野獸發(fā)出最后的咆哮,瞬間壓倒了血契帶來的劇痛和虛弱!阮桀的視線因?yàn)檠灦:?,但他看到了驛站那破敗的、沒有門板的豁口!那是唯一的生路!
“啊——!”阮桀發(fā)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嘶吼,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猛地將身邊那堆燃燒的篝火狠狠踹向逼近的刀疤臉三人!
燃燒的木炭、火星和滾燙的灰燼如同天女散花般猛地炸開!帶著灼熱的氣流劈頭蓋臉地砸向刀疤臉、瘦高士兵和剛剛拉開弓弦的矮壯弓箭手!
“小心!”刀疤臉下意識(shí)地?fù)]劍格擋飛濺的炭火,被灼熱的氣浪逼得后退一步!瘦高士兵更是被滾燙的灰燼迷了眼睛,發(fā)出一聲痛叫!矮壯弓箭手猝不及防,拉開的弓弦被火星燙到,手一抖,射出的箭矢歪歪斜斜地釘在了旁邊的土墻上!
就是現(xiàn)在!
阮桀借著這瞬間制造的混亂,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fù)湎驂腔杳缘挠駱?!他根本顧不上她肩頭那恐怖的傷口和汩汩涌出的鮮血,也顧不上自己眉心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將她冰冷僵硬的身體抄起,扛在肩上!那輕飄飄的重量此刻卻如同千鈞重?fù)?dān)!
“攔住他!”刀疤臉氣急敗壞地怒吼,揮開眼前的火星,挺劍就刺!
嗖!一支倉促射出的箭矢擦著阮桀的耳畔飛過,帶起一陣寒風(fēng)!
阮桀咬緊牙關(guān),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嘶吼,爆發(fā)出生命最后的潛能,扛著玉樹,朝著驛站那黑洞洞的豁口亡命狂奔!每一步都踩在散落的炭火和灰燼上,腳下打滑,身體踉蹌,但他不敢停下!身后是三道如同跗骨之蛆的追殺身影!
沖出驛站豁口!冰冷的寒風(fēng)如同刀子般刮在臉上!驛站外是荒涼的原野和那條泥濘的土路!阮桀根本來不及辨別方向,憑借著本能,朝著遠(yuǎn)離驛站、遠(yuǎn)離那片戰(zhàn)場(chǎng)廢墟的未知荒野深處,埋頭猛沖!
“追!別讓他跑了!”刀疤臉氣急敗壞的吼聲和雜亂的腳步聲緊緊追來!
阮桀扛著玉樹,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冰冷粘稠的泥地里跋涉。每一次腳步落下都如同踩在棉花上,眼前陣陣發(fā)黑,血契的吸力如同貪婪的水蛭,瘋狂地吮吸著他殘存的生命力,眉心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撕扯著他的神經(jīng)。玉樹肩頭的鮮血順著他的脖頸流下,溫?zé)嵴衬仯瑤е鴿庵氐乃劳鰵庀ⅰ?/p>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疤臉憤怒的咒罵、瘦高士兵怨毒的嘶吼、還有矮壯弓箭手再次拉開弓弦的嘎吱聲,如同索命的鼓點(diǎn),敲擊在阮桀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
“放箭!射他腿!”刀疤臉冷酷的命令傳來!
嗖!嗖!
兩支冰冷的箭矢帶著破空尖嘯,撕裂寒風(fēng),精準(zhǔn)地射向阮桀扛著玉樹、踉蹌奔逃的雙腿!
阮桀亡魂大冒!求生的本能讓他猛地向旁邊一撲!
噗嗤!噗嗤!
一支箭矢擦著他的小腿飛過,帶起一片火辣辣的劇痛!另一支則狠狠釘入了他剛才落腳處的泥地里,尾羽劇烈地顫抖著!
巨大的沖擊力讓阮桀徹底失去了平衡!他扛著玉樹,兩人如同滾地葫蘆般重重摔倒在冰冷刺骨的泥漿里!泥水瞬間灌入口鼻,窒息感伴隨著劇痛和眩暈將他徹底淹沒!
“呃啊…”玉樹在劇烈的撞擊下發(fā)出一聲無意識(shí)的痛哼,肩頭的傷口再次涌出大量鮮血。
完了!阮桀的心沉入絕望的深淵!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身體的劇痛和血契帶來的虛弱讓他如同被抽掉了骨頭,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刀疤臉三人獰笑著、如同圍獵受傷野獸般,從三個(gè)方向包抄過來!冰冷的劍鋒和箭簇在昏沉的天色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就在這絕境之中,阮桀那模糊的視線,猛地捕捉到了左前方不遠(yuǎn)處——一片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稀疏的枯敗灌木叢之后,一面異常高大的、由巨大青黑色條石壘砌而成的斷壁殘?ji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