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危機并未解除!
脫離了漩渦核心,下方那巨大的血池依舊如同沸騰的魔海,粘稠的血浪帶著強大的腐蝕力和混亂的沖擊波,不斷拍打、撕扯著他們!
噗通!
阮桀抱著玉樹,狠狠砸落在距離漩渦中心數(shù)十丈外、靠近祭壇邊緣的一處相對“平靜”的血池“淺灘”。說是淺灘,那粘稠的血漿也瞬間沒過了他的小腿!刺鼻的血腥氣混合著濃郁的硫磺惡臭和陰寒煞氣撲面而來,如同置身于腐爛的尸山血海!粘稠、冰冷、帶著強烈腐蝕性的血漿瞬間包裹了他們的身體,衣物發(fā)出“嗤嗤”的聲響,皮膚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唔…”玉樹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本就虛弱至極,被這污穢的血漿包裹,那層微弱的魂焰瞬間熄滅,銀白的發(fā)絲徹底失去光澤,如同枯草。墨玉般的瞳孔中,那片混亂的星海再次翻涌上來,非人的漠然和極致的痛苦交織,意識迅速模糊。
“玉樹!”阮桀心中大急,顧不上自身的灼痛,拼命將她托起,讓她口鼻盡量遠離污血。他環(huán)顧四周,心沉入谷底。
這是一片由凝固的暗紅血塊和嶙峋的黑色玄武巖石柱構(gòu)成的“灘涂”,面積不過數(shù)丈見方,如同血色汪洋中的孤島。四周是不斷翻涌、冒著氣泡的粘稠血浪,每一次浪涌都試圖將他們重新拖入深淵。頭頂是巨大山腹空間昏暗的穹頂,被血池散發(fā)的暗紅光芒映照得如同地獄。遠處,血池中心那巨大的漩渦依舊在狂暴地旋轉(zhuǎn)、塌陷,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只是距離稍遠,吸力減弱了許多。漩渦上空,趙姬的步輦懸浮著,她絕美的臉上籠罩著寒霜,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鎖定著他們。陰影中那道模糊的輪廓依舊存在,兩點幽光冷漠地注視著下方,如同俯視棋盤。
真正的絕境!重傷瀕死,身陷污穢血海,強敵環(huán)伺,無路可逃!
“咳咳…”阮桀咳出幾口帶著血沫的污血,偽丹在連續(xù)的超負荷爆發(fā)后,此刻如同燒盡的炭火,光芒黯淡到了極點,每一次微弱的旋轉(zhuǎn)都帶來丹田撕裂般的劇痛。右臂的丹紋幾乎隱沒,只剩下皮膚下暗紅的經(jīng)絡痕跡。左肩和腿部的腐蝕傷口浸泡在污血中,傳來鉆心的痛楚和陣陣麻痹感,顯然這污血蘊含著劇毒!失血過多和靈魂被魂刺創(chuàng)傷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意識。
不能倒下!倒下就是萬劫不復!玉樹還在身邊!
他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再次刺激著麻木的神經(jīng)。目光掃過這片血污孤島,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生機。嶙峋的黑色石柱…凝固的血塊…等等!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幾根靠近邊緣、半浸泡在血水中的粗大石柱底部!那里的血水似乎比別處更加粘稠、顏色更深,隱隱形成緩慢流動的漩渦,并非被中心大漩渦吸引,倒像是…在向下滲漏?
難道這血池底部并非完全封閉?有縫隙?或者是通道?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雖然希望渺茫,但這是唯一能想到的、擺脫上方那兩個恐怖存在視線的可能!
就在這時!
嘩啦!
距離他們最近的一處血水猛地炸開!一條完全由粘稠血漿構(gòu)成、足有水桶粗細、表面布滿痛苦扭曲人臉的巨大觸手,如同潛伏的毒蟒,帶著濃烈的腥風和刺耳的尖嘯,毫無征兆地從血水中暴起!觸手頂端裂開一個布滿獠牙的巨口,狠狠噬向阮桀的頭顱!顯然是趙姬操控,要將他們徹底滅殺于此!
“滾!”阮桀目眥欲裂,強提最后一絲偽丹之力,布滿暗紅經(jīng)絡的右臂猛地向上格擋!同時抱著玉樹,身體竭力向側(cè)面翻滾!
砰!
悶響聲中,阮桀的右臂狠狠砸在血漿觸手的側(cè)面!毀滅性的力量雖然所剩無幾,依舊將那觸手砸得血漿四濺,形體潰散了大半!但觸手前端裂開的巨口依舊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帶走了幾縷頭發(fā),獠牙上附帶的陰寒煞氣讓他半邊腦袋如墜冰窟!
借著這一砸的反震之力,阮桀抱著玉樹,順勢朝著那幾根石柱底部、疑似有滲漏漩渦的方向,猛地滾了過去!
噗通!
兩人重重摔落在石柱根部,冰冷的血水再次淹沒。阮桀顧不上喘息,目光死死盯著石柱底部與血池“地面”交接處那緩慢旋轉(zhuǎn)的、顏色深沉的滲漏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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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一把!”他眼中閃過瘋狂的決絕。留在這里,必死無疑!沖入那未知的滲漏點,或許還有一線渺茫生機!
他不再猶豫,將昏迷的玉樹緊緊護在懷里,用盡最后的力量,朝著那緩慢旋轉(zhuǎn)的、散發(fā)著更濃郁陰寒氣息的血色滲漏漩渦,一頭扎了下去!
就在阮桀抱著玉樹的身影即將被那粘稠的暗紅漩渦徹底吞沒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