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于那點剛剛抵達、如同風中殘燭般脆弱的意念靈光而言,這瞬間的、源自玉樹本源的微弱悸動,卻如同在永恒的黑暗冰原上,看到了一線極其遙遠、卻真實存在的微光!
“玉……樹……”
一個早已無法形成語言、甚至無法構成完整意念的、純粹的本能呼喚,在這點意念靈光內部極其艱難地蕩漾開來。這呼喚帶著一種歸巢的溫暖,一種找到依靠的安心,一種至死不休的守護執(zhí)念。
它不再飄蕩,不再尋找。它將自己最后一點無形的“存在”,緊緊地、緊緊地貼附在那冰冷的“玉樹”刻痕之上。如同離家的游子終于觸摸到了故鄉(xiāng)的門楣,如同漂泊的孤舟終于系上了岸邊的纜樁。它放棄了所有外在的形態(tài)與力量,將自身最核心的一點“靈性”,毫無保留地融入了那冰冷的刻痕之中!試圖與刻痕深處、那被冰封的靈性之火,建立起最深層的、靈魂層面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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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驚天動地的融合。沒有光芒萬丈的異象。
只有一種極其內斂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共鳴。
玉佩深處,那點被冰封的靈性之火,在這點純粹守護意念融入刻痕的瞬間,仿佛被注入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意。雖然依舊被恐怖的暗青寒冰死死封鎖,動彈不得,但那份源自靈魂深處的、絕對的死寂與冰冷,似乎被極其微弱地稀釋了一絲絲。
如同在絕對零度的冰核深處,投入了一粒微小的、恒星的塵埃。
玉佩之外,廢墟角落,死寂依舊。玉樹冰冷僵硬的身體毫無變化。但在無人能感知的靈魂層面,在玉佩最核心的方寸之地,一場無聲的融合與共鳴,正在極其艱難地進行著。一點源自阮桀的、純粹的守護執(zhí)念,與一點源自玉樹的、被冰封的生命靈性,在“玉樹”二字這冰冷的刻痕之中,如同在暴風雪中相互依偎取暖的螢火蟲,極其微弱地連接在了一起。
它們的力量加起來,也遠不足以撼動“玄螭鎖元針”分毫。但這份連接本身,卻在這片絕對死寂的冰封絕域中,點亮了一盞微弱的、屬于靈魂的長明燈。
……
玉佩深處。
意識的感知如同沉入永夜的海底,冰冷,黑暗,無邊無際。
玉樹的“意識”并未完全消散。那點被冰封的靈性之火,如同被凍結在玄冰核心的一點微弱火星,維系著她意識最核心的一點“存在感”。但這存在感,被無邊的寒冷和絕對的禁錮所包裹,如同被活埋在最深的地底,動彈不得,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只有永恒的、令人絕望的冰冷和死寂。
她感覺自己像一塊真正的石頭,一塊被遺忘在時間盡頭的寒冰。記憶是破碎的冰凌,思維是凝固的河流。偶爾,會有一些混亂的、灼熱的碎片劃過這凝固的黑暗——是玄鳥印記爆裂時的焚心劇痛?是阮桀那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是煞衛(wèi)首領怨毒的咆哮?但這些碎片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只激起微弱的漣漪,便迅速沉沒,被無邊的寒冷重新凍結。
直到——
一點微弱的暖意。
極其極其微弱,如同在絕對零度的宇宙深空里,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億萬光年外恒星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光子輻射。
它并非來自外界。它就出現(xiàn)在她意識的核心深處,在那點被冰封的靈性之火旁邊!這暖意微弱到幾乎不存在,卻帶著一種她靈魂深處無比熟悉、無比眷戀、至死也無法磨滅的氣息!
阮桀?!
這念頭如同閃電,瞬間撕裂了她意識深處那凝固的黑暗!一股源自靈魂本能的巨大悸動,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點燃了引信,猛地在她那點被冰封的靈性之火內部爆發(fā)開來!她想呼喚,想掙扎,想擁抱那點微弱的暖意!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