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卻帶著令人心悸威壓的波動,猛地從玉樹那瀕臨崩潰的體內爆發(fā)出來!并非源自她枯竭的“氣”,而是源自……那個烙印在她肩頭傷口深處、由兩人鮮血和混亂能量共同凝結而成的血契符文!
那符文在阮桀絕望嘶吼她真名的瞬間,仿佛被注入了某種特定的“指令”,驟然亮起!一道極其細微、卻凝練如實質的暗紅色能量束,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瞬間從符文中激射而出!
噗嗤!
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輕響!
那道暗紅光束精準無比地射入了撲向玉樹咽喉的那只豺狗幽綠的眼眶深處!
“嗷——!??!”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豺狗撲擊的動作瞬間僵??!那只被射中的眼睛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瞬間爆開,化作一團腥臭的血霧!緊接著,那暗紅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瞬間蔓延至它的大腦!豺狗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軟地癱倒在玉樹身前,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
另一只咬向玉樹肩膀的豺狗,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攻擊和同伴的慘死驚得動作一滯!幽綠的瞳孔里瞬間充滿了恐懼!它猛地剎住腳步,驚恐地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同伴,又看了一眼玉樹肩頭那閃爍著詭異暗紅光芒的傷口(血契符文所在),發(fā)出一聲畏懼的嗚咽,夾著尾巴,如同喪家之犬般,頭也不回地竄進了斷墻后的陰影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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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再次籠罩廢墟。
只有地上兩具豺狗的尸體(一只被木棍砸死,一只被血契光束擊殺)散發(fā)著濃烈的血腥味,以及殘火燃燒的噼啪聲。
阮桀保持著揮出木棍的姿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混合著血泥順著額角往下淌,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得幾乎要炸開。他看著那只被詭異光束爆頭的豺狗,又看向蜷縮在地、驚魂未定、但同樣一臉茫然的玉樹,巨大的后怕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讓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血契…竟然還能這樣用?!以真名為引,自動護主?!
玉樹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肩頭傷口處,那血契符文的光芒已經黯淡下去,重新隱沒在血肉之中。墨色的瞳孔里,剛才那純粹的恐懼已經褪去,但空洞依舊占據著主導。她茫然地看著眼前豺狗的尸體,又看向自己那只被豺狗利爪撕開、正滲著鮮血的右手手背。劇烈的疼痛讓她眉頭緊蹙。
然而,就在她看向自己手背傷口的瞬間,她空洞的眼神猛地凝固了一下!
她的目光,并非停留在那新鮮的傷口上,而是死死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釘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內側!
那里,沾滿了泥污和血漬的皮膚上,在剛才劇烈的掙扎和躲避中,被蹭掉了一部分污垢,露出了下面一小片相對干凈的皮膚。
而就在那露出的、纖細蒼白的皮膚上,清晰地烙印著兩個極其古拙、用某種特殊墨色顏料刺入皮膚的秦篆小字!
那字跡,阮桀曾在教室初見時,于她衣襟邊緣見過!是她的名字!
玉樹!
這兩個字,如同兩道穿越了時空迷霧的閃電,狠狠劈入了玉樹那被冰封的記憶荒原!
“玉…樹…”她無意識地、極其緩慢地重復著這兩個字。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聲音沙啞而陌生。墨色的瞳孔深處,那萬年凍湖般的空洞,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燒紅的石子,驟然激起了劇烈的漣漪!迷茫、困惑、痛苦、掙扎……無數種被強行壓抑、割裂的情緒碎片,如同沸騰的巖漿,在那片冰封的荒原下瘋狂地涌動、沖撞!
“呃…啊…”玉樹猛地抱住頭,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充滿了痛苦的呻吟!身體因為劇烈的頭痛而蜷縮起來,如同受傷的蝦米。記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碴,在混亂的腦海中瘋狂攪動!咸陽宮的雕梁畫棟…峣關的寒風與喊殺…冰冷的河水…閃爍的雷霆與跳動的血紅數字…還有…一張年輕、焦急、沾滿血污的臉…
“阮…桀…”一個模糊的、帶著巨大痛苦和不確定性的名字,如同夢囈般,極其艱難地從她劇烈翕動的唇間擠出。她的目光,帶著一種剛剛破冰而出的、極其脆弱的探尋,越過地上豺狗的尸體,越過冰冷的灰燼,死死地、顫抖地鎖定了靠在斷墻上、臉色慘白、氣息紊亂的阮桀。
那眼神,不再空洞,不再陌生。里面充滿了剛剛蘇醒的巨大痛苦、記憶碎片沖撞帶來的迷?;靵y,以及一種…溺水之人抓住唯一浮木般的、近乎絕望的依賴與確認。
“阮…桀?”她再次重復,聲音依舊沙啞,卻帶上了一絲微弱的、屬于“人”的情緒波動。仿佛在確認,又仿佛在求救。
“是我!玉樹!是我!”阮桀的心臟狂跳起來!狂喜瞬間沖垮了后怕和虛弱!她記起來了!至少,記起了他的名字!他掙扎著想站起來沖過去,但眉心血契的吸力再次傳來,讓他眼前一黑,又重重跌坐回去,只能急切地回應著,“別怕!我在!我們安全了…暫時…”
玉樹看著他痛苦跌坐的樣子,墨色的瞳孔猛地收縮!就在阮桀眉心血契吸力傳來的瞬間,一股冰冷、霸道、充滿了掠奪意志的奇異聯系感,也如同無形的鎖鏈,瞬間貫穿了她的感知!她清晰地“感覺”到了!感覺到自己肩頭那烙印的符文,如同一個貪婪的漩渦,正在瘋狂地抽取著眼前這個名叫“阮桀”的少年體內的生命力!那些生命力化作微弱卻真實的暖流,涌入她枯竭的經脈,滋養(yǎng)著她瀕臨熄滅的本命真元,加速著她肩頭傷口的微弱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