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念俱灰的瞬間,阮桀的目光,猛地落在了玉樹那只剛剛抬起、沾滿了冰冷淤泥的右手上!一個(gè)瘋狂到極致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他絕望的腦海!
炁感!剛才玉樹蘇醒時(shí)那短暫的、如同神啟般的“炁感”狀態(tài)!她看到了“氣”!雖然只有一瞬,但那是真實(shí)的!是煉氣士的本能!如果…如果能再次喚醒她那種狀態(tài)…哪怕只有一瞬…是否能用她對(duì)“氣”的感知,找到一條生路?!或者…干擾那些追兵?!
沒有時(shí)間猶豫了!追兵的腳步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為首那名銳士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他們藏身的這片蘆葦叢邊緣!
“玉樹!醒醒!用你的‘炁感’!看‘氣’!”阮桀幾乎是撲到玉樹耳邊,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低吼著!他抓起她那只沾滿淤泥的右手,不顧一切地將她冰冷的手指,狠狠按在了旁邊河灘冰冷的淤泥里!“感受它!玉樹!像剛才那樣!看穿它!找出路!”
玉樹毫無反應(yīng),只有身體因?yàn)閯⊥春吞撊醵⑽⒊榇ぁ?/p>
“快?。∷麄円獊砹?!”阮桀的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fù)u晃著她冰冷的肩膀!
就在那三名秦軍銳士即將撥開最后幾根蘆葦,目光鎖定他們的瞬間——
昏迷中的玉樹,身體猛地劇烈一震!那只被阮桀按在淤泥里的右手,五指如同痙攣般猛地張開!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冰涼氣息,順著她指尖的皮膚,如同電流般瞬間竄入她混亂的意識(shí)深處!
渾濁的河水…冰冷的淤泥…枯萎的蘆葦…遠(yuǎn)處城市龐大的“紅塵氣”…還有…近在咫尺的…三道充滿了冰冷殺意與旺盛血?dú)獾摹颁J士煞氣”!
這些混亂的“氣”的感知,如同被強(qiáng)行激活的開關(guān),瞬間沖垮了意識(shí)混沌的堤壩!
玉樹那緊閉的墨色眼眸,驟然再次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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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深處,那兩點(diǎn)微弱卻執(zhí)拗的赤金色光芒,如同被強(qiáng)行點(diǎn)燃的殘燼,再次頑強(qiáng)地燃燒起來!
這一次,光芒不再像剛才那般耀眼混亂,反而變得極其內(nèi)斂、專注!如同兩盞在濃霧中穿透力極強(qiáng)的探照燈,瞬間穿透了前方稀疏的蘆葦叢,死死地、精準(zhǔn)無比地鎖定了那三個(gè)步步逼近的秦軍銳士!
在玉樹此刻的“炁感”視野中,那三個(gè)銳士周身籠罩的“銳士煞氣”,如同三團(tuán)熊熊燃燒、彼此勾連的暗紅色火焰!充滿了攻擊性和冰冷的秩序感!尤其是為首那名鷹眼銳士,其煞氣核心更是凝練如實(shí)質(zhì),如同燒紅的烙鐵!
然而,就在這三團(tuán)“煞氣火焰”彼此交融、形成一股無形壓迫向前推進(jìn)的路徑上!在距離阮桀和玉樹藏身處右側(cè)不到十步的河灘淤泥里!玉樹的“視線”穿透了表層的泥漿和鵝卵石,清晰地“看”到了淤泥深處,一團(tuán)極其微弱、卻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不斷擴(kuò)散的、令人心悸的“濁穢死氣”!
那“死氣”的來源,似乎是一具被河水沖上岸、深埋在淤泥中的腐爛動(dòng)物尸體!那“濁穢死氣”極其微弱,如同水面的油膜,對(duì)活人并無直接威脅,但它的存在,卻如同投入滾油的一滴水,瞬間擾亂了那三團(tuán)“銳士煞氣”彼此交融、穩(wěn)定推進(jìn)的無形氣場(chǎng)!
在玉樹的“炁感”視野中,那三團(tuán)暗紅煞氣在接觸到淤泥下擴(kuò)散的“濁穢死氣”邊緣時(shí),如同火焰遇到了濕冷的油脂,瞬間發(fā)生了極其細(xì)微的、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紊亂波動(dòng)!彼此間的連接出現(xiàn)了一剎那的遲滯和不諧!
就是現(xiàn)在!
玉樹眼中的赤金光芒驟然爆亮!她那只被阮桀按在淤泥里的右手猛地抬起,沾滿泥漿的手指帶著一種超越痛苦的決絕,閃電般指向那團(tuán)“濁穢死氣”所在的方位!喉嚨里擠出一個(gè)破碎卻異常清晰的音節(jié):
“右…十步…濁…阻…沖!”
聲音微弱,卻如同驚雷炸響在阮桀耳邊!
右!十步!濁氣阻擋!沖過去!
阮桀瞬間明白了玉樹的意思!雖然不明白具體原理,但他選擇了無條件相信這用生命換來的指引!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恐懼和虛弱!他不再猶豫,用盡殘存的所有力量,猛地將昏迷的玉樹抄起扛在肩上!然后,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發(fā)出最后的咆哮,朝著玉樹手指的方向——那片看似毫無異常、與其他河灘別無二致的淤泥地,埋頭猛沖了過去!
“發(fā)現(xiàn)他們了!在那邊!”幾乎在阮桀沖出的同時(shí),蘆葦叢被猛地?fù)荛_!為首那名鷹眼銳士冰冷的聲音如同寒鐵摩擦!他手中的“懸顱令”卷軸直指阮桀狂奔的背影!“放箭!射腿!”
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