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玉樹!給我活下去——?。?!”阮桀的嘶吼聲在廢墟中回蕩,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悲壯與瘋狂。
就在阮桀滾燙的鮮血涌入玉樹口中的瞬間——
異變,驟起!
玉樹那原本如同死灰般毫無生氣的身體,猛地劇烈一震!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寒刺骨卻又帶著詭異灼熱感的能量,順著涌入的鮮血,如同狂暴的毒蛇,狠狠鉆入她干涸枯竭的經(jīng)脈!
“呃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從玉樹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她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拉扯般猛地弓起!羊皮坎肩滑落,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和那恐怖的傷口!墨色的長發(fā)如同海藻般在冰冷的空氣中狂亂舞動!
她那緊閉的墨色眼眸驟然睜開!瞳孔卻不再是熟悉的墨色!而是變成了兩種顏色瘋狂交織、旋轉(zhuǎn)的恐怖漩渦!左眼是純粹到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淵之黑!右眼卻是燃燒著妖異光芒的、如同熔巖地獄般的赤金之色!
一股狂暴、混亂、充滿了毀滅性排斥感的能量風(fēng)暴,以她為中心猛地爆發(fā)開來!
轟!
架好的火堆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燃燒的木炭和火星瞬間被狂暴的氣流卷起,四散飛濺!灼熱的火星如同密集的螢火蟲,在昏暗的廢墟中狂亂飛舞!
阮桀首當(dāng)其沖!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面撞上!胸口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般向后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夯土斷墻上!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無法抑制地從阮桀口中狂噴而出!眼前陣陣發(fā)黑,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掙扎著抬起頭,驚恐萬分地看向風(fēng)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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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懸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ú⒎钦嬲龖腋?,是能量爆發(fā)造成的視覺錯位)周身被一股混亂的、如同黑色與赤金色閃電交織的能量風(fēng)暴包裹!她的身體痛苦地扭曲著,皮膚下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劇烈凸起、搏動,仿佛隨時會爆裂開來!左肩那恐怖的傷口處,暗紅的血肉在混亂能量的沖擊下,如同沸騰般翻滾起泡,邊緣迅速壞死碳化!她口中發(fā)出非人的、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嘶嚎,那黑金交織的恐怖眼眸死死鎖定在阮桀身上,里面充滿了混亂、痛苦、以及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吞噬渴望!
排斥!劇烈的排斥!不是時空的排斥!而是兩種生命本源、兩種不同時空印記的血,在她瀕臨崩潰的軀體內(nèi),引發(fā)了最激烈的沖突與排斥!阮桀那來自現(xiàn)代、帶著時空亂流印記的鮮血,對于玉樹這個純粹的先秦?zé)挌馐可眢w來說,是比最猛烈的毒藥還要可怕的入侵者!它非但沒有帶來生機(jī),反而如同點燃了炸藥桶,加速了她的崩潰!
“不——!”阮桀絕望地嘶吼!他錯了!他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他的血不是在救她,是在加速她的死亡!在徹底摧毀她!
就在阮桀目眥欲裂,以為玉樹下一秒就要被那混亂的能量徹底撕碎之際——
懸浮在能量風(fēng)暴中心、痛苦嘶嚎的玉樹,那黑金交織的恐怖眼眸深處,最后一絲殘存的、屬于“玉樹”的清醒意志,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驟然爆發(fā)出一點微弱卻執(zhí)拗到極致的光芒!
那是求生的本能!那是跨越千年也要歸家的執(zhí)念!那是她身為大秦公主、身為煉氣士最后的高傲與尊嚴(yán)!她絕不允許自己像一個怪物般,被這混亂的力量撕碎在這片故土的焦土之上!
“鎮(zhèn)——!??!”
一聲破碎的、卻帶著穿云裂石般決絕意志的尖嘯,從玉樹扭曲的喉嚨中擠出!隨著這聲尖嘯,她那只還能動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以一種超越了痛苦、超越了混亂的速度,閃電般結(jié)出了一個極其古拙、繁復(fù)、仿佛蘊(yùn)藏著天地至理的印訣!
那印訣成型的瞬間,她周身狂暴混亂的黑金能量風(fēng)暴猛地一滯!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強(qiáng)行按??!
緊接著,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玉樹那布滿痛苦與瘋狂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獻(xiàn)祭般的、玉石俱焚的決絕!她那只結(jié)印的右手,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一股同歸于盡般的狠厲,狠狠拍在了自己鮮血淋漓、正在沸騰壞死的左肩傷口之上!
噗嗤!
五指如同利刃,深深刺入了自己翻卷的血肉之中!
“以…吾…殘…軀…為…引…以…異…源…之…血…為…媒…”玉樹的聲音沙啞破碎,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噴涌而出的鮮血,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古老韻律與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血…魂…為…祭…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