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的眼神冷了下來:“林記者,請注意你的言辭。這里的村民,是我的鄉(xiāng)親,是我要幫助的人,不是‘泥腿子’。至于前途——”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的人生價值,不需要用官職高低來衡量。能帶著一個村子脫貧,能看著幾百號人過上好日子,這比什么都重要?!?/p>
“你……”林薇氣得臉色發(fā)白,“你簡直不可理喻!”
“如果沒別的事,我還要去忙?!庇鄳c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林薇叫住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是因為蘇婷嗎?那個臉上有胎記的鄉(xiāng)下老師?”
余慶腳步停住,緩緩轉(zhuǎn)過身。
林薇像是抓住了他的軟肋,語氣變得尖刻:“余慶,你醒醒吧。蘇婷能給你什么?她家就是鎮(zhèn)上開小超市的,她自己臉上還有那么明顯的胎記,帶出去都嫌丟人。她能幫你什么?而我,我可以讓你少奮斗二十年!”
“說完了嗎?”余慶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沒有!”林薇豁出去了,“我查過她。她臉上的胎記是先天性的,根本去不掉!你想想,以后你們的孩子要是遺傳了……”
“啪!”
余慶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施工警示牌上,金屬牌子發(fā)出刺耳的震顫聲。他盯著林薇,眼神銳利如刀:“林記者,我最后說一次:第一,我的前途,不需要靠任何人。第二,蘇婷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第三——”
他向前一步,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林薇下意識后退:“如果你再敢騷擾蘇婷,再敢用這種惡毒的語言攻擊她,我保證,不管你家有什么背景,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我說到做到?!?/p>
林薇被他的氣勢鎮(zhèn)住了,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
余慶不再看她,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留下林薇一個人站在漫天塵土中。
夕陽西下,工地上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林薇看著余慶遠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不甘心。
絕對不甘心。
既然利誘不成,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別怪她來硬的了。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爸,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而此刻,芒弄村小學的臨時宿舍里,蘇婷正在批改學生的暑假作業(yè)。窗臺上放著一面小鏡子,她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了鏡中自己左太陽穴處那片淡青色的胎記。
她放下筆,手指輕輕撫過那片皮膚。
從小到大,因為這胎記,她受過多少異樣的眼光,聽過多少難聽的話。她曾經(jīng)自卑到不敢抬頭走路,直到遇見余慶。
他第一次看到她時,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嫌棄,只有溫和的笑意。他說:“我覺得挺特別的,像朵花瓣?!?/p>
可是今天下午,她在村里幫忙分發(fā)防暑藥品時,聽到幾個從鎮(zhèn)上來參觀的游客小聲議論:“那就是余書記的女朋友?臉上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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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