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的呼吸沒有絲毫變化,臉上依舊帶著對孩子們鼓勵的笑容,宣布下課。但他的大腦已經高速運轉起來。是巧合?還是有針對性的監(jiān)視?目標是誰?是他,還是學校?或者是蘇婷?
他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他如同一位圓滿完成教學任務的校外輔導員,溫和地與圍上來的幾個孩子又說了幾句話,然后才走向蘇婷和幾位老師。
“講得真棒,余干事!”一位男老師由衷地稱贊,“比我們光講道理生動多了。”
“是啊,孩子們都很感興趣。”蘇婷也笑著附和,她的目光清澈,顯然沒有注意到圍墻外那輛不尋常的皮卡。
余慶強迫自己不再看向那個方向,與老師們寒暄著,討論著課堂效果和可以改進的地方。他的語氣自然,神態(tài)放松,仿佛完全沉浸在這次成功的課程之中。
然而,他的感知如同張開的雷達,密切關注著皮卡車的動靜。大約五六分鐘后,那輛藍色皮卡緩緩啟動,駛離了路邊,匯入車流,消失在街道盡頭。
自始至終,車里的男人沒有下車,也沒有明顯的觀察動作,就像只是一個臨時??啃菹⒌乃緳C。
但余慶知道,這絕不尋常。藍色皮卡接連出現(xiàn),一次在學校后路長時間停留,一次在他授課時出現(xiàn)在正門附近。這巧合的概率太低了。
離開學校,與蘇婷道別后,余慶步行返回鎮(zhèn)政府。他的步伐穩(wěn)健,面色平靜,但心底卻已波瀾涌動。藍色皮卡的出現(xiàn),將學校這個原本相對單純的環(huán)境,也拖入了疑云之中。這意味著什么?對方的觸角已經延伸到了這里?他們開始調查與自已相關的人和事了嗎?蘇婷會不會因此被卷入危險?
一個個問號如同沉重的石塊投入心湖。
他必須立刻將這一情況上報。藍色皮卡,已經成為繼銀灰色面包車之后,另一個亟待查明身份和目標的關鍵線索。
回到辦公室,他坐在電腦前,屏幕上還是那份未寫完的道路維修報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翻涌的思緒壓下,手指重新放在鍵盤上,敲擊出關于路面硬化厚度的專業(yè)論述。
他必須像往常一樣工作,扮演好“余干事”的角色。但在無人可見的層面,一條新的加密信息正在他腦中迅速成形,等待著被傳遞出去。
微瀾已起,暗流更急。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個不斷旋轉的迷局中央,四周的線索紛亂復雜,而隱藏在最深處的對手,似乎正透過層層迷霧,冷靜地觀察著,甚至可能……已經開始落子。
他握了握拳,指尖感受到口袋里彈殼堅硬的輪廓。無論對手如何出招,他都必須穩(wěn)住,觀察,等待。在下一波浪潮襲來之前,他需要更堅固的“錨點”,和更敏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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